了顿,凑近我耳边,声音像丝线划过玻璃,“你知道吗?三中的图书馆阁楼里,藏着好多‘擦不掉的字’。”
放学后,我跟着桃木锁的指引摸到图书馆阁楼。灰尘覆盖的书架上,果然摆着十几本线装书,书脊上的 “文渊阁” 三个字用银线绣成,翻开其中一本,里面夹着张照片:林小满和李明站在筑梦小学的操场上,背后是那棵挂过班长钢笔的梧桐树。照片背面写着行小字:“待子丝成,共赴文渊。”
铜钱突然剧烈发烫,我转身时撞见林小满站在阁楼门口,手里的钢笔尖抵着自己的手腕,墨囊里的黑水流淌下来,在地上聚成个 “杀” 字。“刘先生说,只要你进了阁楼,就让我用你的血喂母丝。” 她的眼睛里爬满银线,像被蛛网缠住的蝴蝶,“表哥在
我没动。只是解开校服扣子,露出锁魂褂上的符咒 —— 那是用李明的钢笔尖熔成的金线补的,此刻正泛着红光。“李明早就不在了,” 我指着她手腕上的墨汁,“缠着你的,是刘崇文没烧干净的执念。”
阁楼里的线装书突然哗啦啦作响,银线从书页里钻出来,织成张网罩向我们。我抓起书包里的桃木锁,往林小满手里的钢笔扔去,“当” 的一声,钢笔断成两截,里面滚出个小小的皮影,是李明的样子,脖子上缠着银线。
“表哥……” 林小满的眼泪混着墨汁往下掉,银线在她眼里渐渐消退。我趁机用橡皮擦去她手腕上的 “杀” 字,金色的痕迹里浮出片桃树叶的影子 —— 是当年苏爷爷扔向子丝的那片。
老头子不知何时站在阁楼楼梯口,手里转着那卷《论语》。“及格了。” 他把书扔给我,书页间夹着张新名单,上面用红笔圈了个名字,“下一个,高三(1)班,赵磊,他的画板里藏着‘画皮丝’。”
我把断成两截的钢笔塞进书包,桃木锁在掌心微微发烫。走出图书馆时,晚自习的铃声刚响,教学楼的灯光像片温暖的海。锁魂褂的符咒在夜风里轻轻晃动,我摸了摸内侧的筑梦小学校徽,突然想给老头子补块新补丁 —— 用林小满钢笔的碎片,针脚要像三中的早读声那样,又密又稳。
原来成长从来不是丢掉过去,是带着那些补丁,在新的伤口上,缝出更结实的针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