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龙门的晨光斜斜洒在废鼎上,将鼎身的锈迹染成淡金。我蹲在鼎底青石板旁,指尖刚碰到那缕裹着煞母碎片的银光,就觉掌心传来阵轻颤 —— 是蓝布褂童魂在轻轻碰我的手,他的身影比之前在民国旧宅见到的更清晰些,布娃娃的衣角磨出了毛边,娃娃脸上用朱砂点的眼睛,竟和福安里阿秀当年的布娃娃一模一样。
“是阿秀的娃娃?” 我声音发涩,想起阿秀被影煞缠时,攥着娃娃不肯放的模样。童魂像是听懂了,举着娃娃往我眼前凑,娃娃的衣襟里露出半张碎符 —— 是老头子当年画的 “平安符”,边角还沾着福安里老槐树的汁液。平安突然凑过来,红毛轻轻蹭过童魂的手臂,像是在确认老朋友的气息,它鼻尖泛着的白霜慢慢化了,嘴里发出温软的呜咽,竟和当年在福安里安抚阿秀时一模一样。
“这娃娃跟着他这么多年,是怕再有人像阿秀那样受苦。” 沈青梧蹲在旁边,镇水文印的淡蓝光晕轻轻裹住童魂,“九锁前辈的纸条没说错,用艾草灰混桃木剑煞气,能让他放下执念。” 我摸出背包里那半束艾草 —— 还是从民国旧宅布包里翻出来的,叶子已经干了,却还留着浓醇的香,是老头子当年在福安里晒的那批。揉碎艾草时,指腹蹭到叶子上的细绒毛,突然想起小时候,老头子总用艾草叶给我编小蚂蚱,说 “艾草能驱邪,也能护着娃娃”。
艾草灰刚撒在煞母碎片上,桃木剑的淡红光就顺着我的指尖缠上去 —— 碎片 “滋啦” 一声冒起白烟,童魂的身影突然亮了,布娃娃上的平安符也跟着泛光。他抱着娃娃,对着废鼎鞠了躬,又对着我和平安笑了笑,那笑容软得像福安里春天的槐花。赵莽在旁边没说话,只是悄悄把镇魂鞭的厌胜木枝桠往旁边挪了挪,怕煞气残屑溅到童魂身上:“走吧,以后不用再守着这破鼎了,去看看阿秀,看看福安里的老槐树。”
童魂飘起来时,布娃娃的衣角扫过我的手背,留下阵轻暖的痒,像阿秀当年拽我衣角时的触感。他跟着晨光往望龙门外飘,平安追着跑了两步,直到他的身影融进远处的炊烟里,才回头蹭我的手,红毛上沾着的艾草灰,在阳光下闪着细弱的光。我摸了摸桃木剑的剑鞘,“守业” 二字的刻痕里,似乎也渗进了艾草香 —— 父亲当年肯定也见过这个孩子,不然日记里不会特意记着他的模样。
返回灵异局的路上,车窗外的田野泛着新绿,水脉里的清水映着云影,连风里都带着槐叶的甜香。平安趴在我腿上,时不时用舌头舔我的手腕,像是在安慰我泛红的眼眶。沈青梧翻着父亲的日记,突然指着某一页笑了:“你看,守业前辈写‘今日见蓝褂娃,给了他半块糖,他说要留着给阿秀’,原来他们早就认识。” 我凑过去看,日记页脚还画着个小小的布娃娃,和童魂手里的一模一样,笔尖的墨迹晕开,像是当年父亲写的时候,也红了眼眶。
到灵异局时,陈叔站在门口的老槐树下,手里的布包被攥得发皱。他看见我们,快步走过来,声音都带着颤:“这是九锁三十年前放我这的,说等煞源稳固了,亲手交给你。” 布包打开时,一股熟悉的艾草香涌出来 —— 里面是件洗得发白的粗布褂,衣角缝着块补丁,针脚歪歪扭扭的,是父亲当年的手艺;还有个铁皮盒,盒盖锈迹斑斑,里面装着三张纸条,最上面那张写着:“狗蛋,要是除煞累了,就把这褂子穿上,跟小时候一样,我给你煮艾草水”,字迹里还沾着点汗渍,是老头子当年熬夜写的。
我把粗布褂贴在胸口,布料上还留着淡淡的阳光味,像是老头子刚晒过。平安凑过来,鼻子蹭着褂子的补丁,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像是在找老头子的气息。陈叔抹了把眼睛:“九锁当年总说,等你长大了,要让你知道,你爹娘和他,从来没离开过你。” 旁边的老伙计们也红了眼,有人说:“当年我跟九锁去福安里查案,他还特意给巷里的孩子买糖,说‘咱们守着这人间,就是为了让娃娃们能好好吃糖’。”
后来我们在灵异局后院建了守护纪念堂。石碑是沈青梧选的青石板,刻字时她特意让石匠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