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花匠此刻应该正在修剪枯枝。
“李公公,”她忽然开口,“碎玉轩的梅树,是哪位花匠在照看?”
李公公愣了一下,回忆道:“是王匠头,跟了宫里二十多年了,最会侍弄梅花。”
林晚星点点头,继续捣墨。心里却升起一丝疑虑。王匠头是老人,按理说不会被轻易收买,但小禄子的话也不能全当耳旁风。她得想个法子试探一下。
黄昏时,第一批“朱砂引路墨”制成了。墨锭上的萤火虫眼睛嵌着极细的辰砂,在光线下亮得惊人。林晚星选了方最大的,用锦盒装了,让小禄子送去养心殿,其余的则交给内务府封存。
小禄子领命而去,蹦蹦跳跳的,像只刚出笼的鸟。林晚星看着他的背影,又看了看天色——雪停了,西北方向的天空透着股诡异的橙红,像是有火烧云,又像是……烽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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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回碎玉轩,而是去了翊坤宫。门依旧虚掩着,里面静悄悄的。她推门进去,暖阁里烧着地龙,却比昨日更冷。华妃歪在榻上,手里捏着那方“烈火”墨锭,指甲深深掐进墨身,留下几个月牙形的白痕。
“娘娘倒是舍得用。”林晚星走到榻前,“这墨是皇上赏的,用来练字最好,磨墨汁喝……太可惜了。”
华妃抬眼看她,眼神空洞,像结了冰的湖面:“林晚星,你说这墨,能把雪烧成水吗?”
“能。”林晚星拿起案上的炭笔,在墨锭上划了道,“只要烧得够旺。”
“那你说,我哥哥的‘火’,能烧到紫禁城吗?”华妃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林晚星的心猛地一缩。这是试探,也是威胁。她稳住心神,淡淡道:“将军在西北保家卫国,烧的是敌人的粮草,不是宫里的瓦。娘娘想多了。”
华妃突然笑了,笑声凄厉:“想多了?等我哥哥真的‘烧’起来,第一个被烧成灰的就是你!”她猛地将墨锭砸向林晚星,“拿着你的墨,滚出去!”
墨锭擦着林晚星的鬓角飞过,“咚”地砸在廊柱上,碎成几瓣,朱砂混着松烟溅得到处都是,像炸开的血花。年嬷嬷尖叫着扑过来:“娘娘!您息怒啊!”
林晚星没动,看着华妃因激动而泛红的眼眶,还有那指甲缝里嵌着的墨痕——那是昨日她劝她喝墨汁时留下的。“娘娘,保重身体。”她弯腰捡起半块墨锭,转身离开。
走到廊下,她忽然停住脚步,回头看向暖阁。华妃正被年嬷嬷按在榻上,剧烈地咳嗽着,帕子捂在嘴上,指缝间渗出点点猩红。
林晚星攥紧了手中的半块墨锭,指节泛白。华妃的身体,怕是真的撑不住了。年羹尧在西北的“火”还没烧起来,宫里的“火”,却先从翊坤宫烧了起来。
回到碎玉轩时,天已经擦黑。流朱正焦急地等在门口,见她回来,连忙迎上去:“姐姐,您可算回来了!王匠头刚才来过,说要给梅树施肥,我看他鬼鬼祟祟的,没让他动手。”
林晚星心里的疑虑瞬间被证实。她快步走到梅树旁,仔细检查着树干和土壤。果然,在靠近根部的地方,发现了些新鲜的、不属于这里的泥土痕迹,还散落着几颗极小的黑色颗粒,像是某种药末。
“去把王匠头给我叫来。”她的声音冷得像冰,“就说我有新的墨模,让他来看看。”
流朱应声而去,眼神里带着点害怕。林晚星则从袖中掏出那方“新生”墨锭,用刻刀在梅树的主干上,轻轻划了道痕。辰砂的红,瞬间渗入树皮,像道微小的伤口,在暮色中若隐若现。
这是她留下的记号,也是警告。
王匠头很快就来了,低着头,手在袖子里绞来绞去。“林姑娘,您找老奴?”
“王匠头,这梅树是你看着长大的吧?”林晚星背着手,站在梅树阴影里,“都说梅花香自苦寒来,可我这树,怎么看着快被‘苦寒’逼死了?”
王匠头的脸“唰”地白了,膝盖一软就要跪下:“姑娘明鉴!老奴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