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冷了,何雨柱就不爱骑自行车,天天开皮卡车上下班。
偶尔也会碰到刘艺菲,都只是笑笑,并不多言,关系看起来似乎有所后退。
没别的意思,人家母亲都找上门了,该避讳得避讳,这是50年代。
有了皮卡车,往家里带物资,变得肆无忌惮起来,拼命往两个地下室里塞东西。
米面粮油,腊鱼腊肉什么的,这天气也能放的住。
母亲问起,只是说是特殊渠道买的,母亲也没有多问。
古籍整理处的会议室里,争论声像一群挥不去的苍蝇。
何雨柱坐在主位,指尖的烟燃了半截,烟灰将落未落。
他其实很烦。
不是因为争论本身,而是因为这种争论毫无意义,纯粹是几个老学究在浪费时间。
他昨晚没睡好,梦里全是些破碎的、关于前世今生的杂乱画面,此刻太阳穴正隐隐作痛。
副处长还在喋喋不休地阐述他的分类法,声音尖细。
何雨柱的目光掠过对方不断开合的嘴唇,落在窗外一只在寒风中瑟缩的麻雀上。
他忽然想起雨水早上缠着他要买新头绳时,那双亮晶晶的、带着点小狡猾的眼睛。
一丝极淡的、几乎无法察觉的笑意,在他眼底一闪而过。
他掐灭了烟,这个动作让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他没看任何人,拿起那份清单,声音带着一丝刚抽过烟的沙哑,和一丝掩盖不住的疲惫:
“王工,按年代细分,三个月都做不完。李工,按开本分,后续研究还得再打乱重来。”
他停顿了一下,揉了揉眉心:“都别争了。”
他放下手,目光扫过众人,不再平静,甚至有一点不耐烦:
“左边那堆,跟河道舆图、所有带‘漕运’‘河工’批注的札记,合并。右边那批,戏文抄本和堂会账本合并。其余的,你们自己定。”
一位研究员张了张嘴,想提问。
何雨柱已经站起身,拿起桌上的茶杯。
他看向那位研究员,眼神很沉,里面没有了刚才那一闪而过的温和,只剩下工作场合的冷硬和距离。
“有疑问,先执行。结果出了问题,我负责。”
他说完,不再给任何人机会,径直离开了会议室。
关门的声音不重,但足够清晰。
走廊里,他深吸了一口气,试图驱散脑中的钝痛。
他此刻只想回到办公室,关上门,一个人待会儿。
陈主任回来的消息,是随着第一场冬雪一同到来的。
何雨柱正在图书馆古籍修复室,对着灯光检查一页《永乐大典》的残卷。
老周推门进来,帽檐上还沾着未化的雪花:
“何处长,陈主任来了,在后院等你。”
后院那间小茶室的门虚掩着,推开门,茶香扑面而来。
陈主任正坐在炭炉前,用一把紫砂小壶沏茶。
水汽氤氲中,他抬眼看何雨柱:“把门带上,外面冷。”
何雨柱在他对面的蒲团上坐下。
炭火噼啪作响,壶中的水正滚。
“武汉的事办完了。”陈主任递过一杯茶,“我去见了刘工。”
何雨柱接过茶杯,茶汤金黄透亮,是上好的明前龙井。
“是个实在人。”陈主任慢慢品着茶。
“搞技术的,心思都用在炼钢上了。说起女儿,笑得很开心。”
茶室里安静下来,只有煮水的声音。
“我跟他提了你。”
陈主任放下茶杯,“没说太多,就说图书馆有个年轻处长,很照顾艺菲。”
何雨柱的手指在杯沿轻轻摩挲。
“刘工听了没说什么。”
陈主任看着他,“就是问了句,多大年纪。”
“二十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