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李长青正准备打一个沙坑球，姿势标准，神情专注。
“李总的高尔夫技艺，炉火纯青。”唐浩在适当的距离站定，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赞赏。
李长青利落地挥杆，球应声飞出沙坑，落在果岭上，留下一个不远不近的推杆距离。
他满意地笑了笑，将球杆递给助理，接过毛巾擦了擦手。
“老了，比不得你们年轻人有冲劲。”他转向唐浩，目光深邃，“怎么样，对我刚才的问题，有什么想法？”
唐浩知道，这是逼他表态了。
他不能拒绝，那会失去一个潜在的强大助力（或者说，会立刻多一个强大的敌人）；
但他更不能轻易答应，那将意味着失去自主权。
他脸上露出谦逊而坦诚的笑容：“李总一席话，如醍醐灌顶。立旗子不易，守旗子更难。
您说的‘土壤’，确实至关重要。
建明资本刚刚破土，需要的是阳光雨露，是稳健的成长环境，而不是过早地经历狂风暴雨。”
他巧妙地将“土壤”的概念具体化为“阳光雨露”和“成长环境”，暗示自己需要的是支持而非控制，是合作而非吞并。
“至于换一片球场……”唐浩顿了顿，目光扫过广阔的绿茵场，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我觉得，球场无所谓好坏，关键在于打球的人，有没有能力在任何球场上，都打出属于自己的好球。
有时候，在熟悉的球场上，反而更能看清风向和障碍。”
他没有直接拒绝“换球场”（离开亿豪），但强调了“打球的人”的能力和“熟悉球场”的优势，潜台词是：我靠的是自己的能力，而且，我对亿豪这片“球场”很熟悉，未必需要立刻离开。
李长青是何等人物，立刻听懂了唐浩的婉拒与坚持。
他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更深的欣赏。
这个年轻人，比他想象的还要沉稳和老练，不仅有能力，更有定见，不肯轻易为人所用。
“哈哈，好，说得好。”李长青大笑起来，拍了拍唐浩的肩膀，气氛似乎瞬间轻松了不少，“有能力的人，在哪里都能闪光。
是我老头子多虑了。不过……”
他话锋又是一转，笑容收敛，语气变得郑重了些：“球场虽然可以不变，但打球的人，也要懂得保护自己。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瀚海兄的为人……呵呵，有些时候，还是早做打算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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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长青资本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无论是合作，还是别的什么。”
这是最后的铺垫和警告。
他明确指出了来自方瀚海的威胁，并再次强调了“合作”的可能性，留下了充分的回旋空间。
“感谢李总的提点和厚爱。”唐浩微微躬身，态度恭敬，却又不卑不亢，“您的话，我会谨记在心。”
接下来的时间，两人仿佛真的只是来打球的朋友，不再谈论任何敏感话题，偶尔交流一下球技，点评一下球场设计。
气氛和谐，但彼此都清楚，刚才那短暂的言语交锋，已经为未来可能的合作与博弈，划下了一道清晰的界线。
球局结束，在俱乐部门口道别时，李长青握着唐浩的手，最后说了一句：“唐浩，我很期待你接下来的表现。
希望下次见面，我们能有更深入的合作。”
“一定会有机会的，李总。”唐浩微笑着回应。
看着李长青的座驾远去，唐浩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眼神变得冰冷而锐利。
李长青的“邀请”，证实了他的两个判断：第一，他与方瀚海的矛盾已经公开化，连外部大佬都开始下注；
第二，他和他手中的“建明资本”，已经成为各方势力眼中值得争夺的筹码。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李建明的电话。
“建明，募集情况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