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走到窗边,想透透气。
然而,她刚推开窗,目光不经意地扫过不远处连接暖阁与主径的那座小巧玲珑的白玉拱桥时,整个人如同被瞬间冻结,血液似乎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桥头,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立着一道玄色的身影。
萧彻!
他负手而立,身姿挺拔如松柏,玄色龙纹常服在秋日阳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他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已与周围的假山、秋菊、枯荷融为一体,化作了这御花园中一道最冷峻、最压抑的风景。
他面朝的方向,正是楚轻鸿刚刚离去的那条小径尽头。虽然隔着一段距离,沈清弦无法看清他脸上的具体表情,但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股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几乎凝成实质的冰冷气息,如同腊月寒风,瞬间席卷了整个空间,连空气中漂浮的桂花甜香都仿佛被冻结、驱散。
他看到了!他一定看到了楚轻鸿从她的暖阁中离开!
他在这里站了多久?是刚刚到,还是……早已目睹了方才暖阁内的情形?
沈清弦的心脏骤然狂跳起来,一股混合着心虚、慌乱、以及一丝被“抓包”后的羞恼情绪,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她下意识地想要关窗避开,但脚步却像被钉在了原地。
就在这时,萧彻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了头。
他的目光,穿越了两人之间数十步的距离,精准地、毫无偏差地,牢牢锁定了站在窗后的她。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
深邃如同不见底的寒潭,里面翻涌着沈清弦从未见过的、极其复杂的情绪——有压抑到极致的怒火,那火苗在他眸底跳跃,几乎要破冰而出;有深沉的、几乎要将人吞噬的失望;还有一种……沈清弦看不懂的,类似于被背叛的痛楚,虽然一闪而逝,却尖锐得让她心头猛地一刺。
他没有说话,只是这样看着她。那目光,比任何厉声斥责都更让人胆寒。
沈清弦只觉得呼吸一窒,手脚冰凉。她张了张嘴,想解释什么,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任何声音。
下一秒,萧彻动了。
他没有走向暖阁的正门,而是迈开长腿,径直朝着她所在的这扇窗户走来。他的步伐并不快,甚至可以说很稳,但每一步都仿佛踏在沈清弦的心尖上,带着千钧的重压和不容抗拒的威势。
不过眨眼功夫,他已穿过庭院,来到了窗下。
两人之间,只隔着一道半人高的窗台。
如此近的距离,沈清弦更能清晰地看到他眼底的血丝,看到他紧抿的、透出冷硬线条的薄唇,看到他下颌线因极度压抑情绪而绷出的凌厉弧度。
“陛……”她艰难地吐出一个字。
“出来。”萧彻打断她,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山雨欲来前的可怕平静,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沈清弦被他语气中的寒意慑住,几乎是本能地,依言绕出了暖阁,站在了他面前。
秋日的阳光暖融融地照在身上,她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只觉得被他那冰冷的目光笼罩着,如同置身冰窖。
“陛下何时来的?”她强自镇定,试图用寻常的语气打破这令人窒息的对峙。
萧彻却不回答她的问题,他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从她微微泛红的脸颊,扫过她因紧张而微微起伏的胸口,最后落回她闪烁着不安的眼眸。
“朕若不来,”他缓缓开口,每个字都像是从冰水里捞出来,带着刺骨的寒意,“岂不是要错过爱妃与楚太医这‘深入’的养生探讨了?嗯?”
那声尾音微微上扬的“嗯”,充满了讥诮与危险的意味。
沈清弦心头一紧,知道他果然看到了,也误会了。她深吸一口气,试图解释:“陛下误会了,楚太医只是来为臣妾讲解秋日调理之法,方才……”
“讲解需要屏退左右?需要一谈便是大半个时辰?需要……他楚轻鸿用那种眼神看着你?!”萧彻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