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彻半拥半扶着沈清弦,踏着满地零落的桂花与枫叶,穿过层叠的假山和蜿蜒的曲径,一路无言地回到了长春宫。
宫人们远远见到帝驾归来,尤其是看到被陛下紧紧揽在怀中、鬓发微乱、唇瓣红肿、眼角犹带泪痕、神情恍惚的贵妃娘娘时,个个吓得魂飞魄散,慌忙跪伏在地,连大气都不敢喘。高德胜更是心头一跳,低眉顺眼地小跑上前,却不敢多看一眼,只无声地指挥着宫人迅速推开殿门,然后屏息静气地退到一旁,恨不得自己能隐形。
萧彻看也未看跪了一地的宫人,径直揽着沈清弦入了内殿,反手便将殿门重重阖上,将那一道道或惊惧或探究的视线彻底隔绝在外。
“哐当”一声闷响,不仅隔绝了外界,也仿佛将沈清弦从那种浑浑噩噩、任人摆布的状态中惊醒。
内殿里光线略显昏暗,只从雕花窗棂透进几缕斜阳,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熟悉的、属于她的淡淡馨香,与方才御花园那甜腻到令人窒息的桂花香截然不同。这熟悉的环境让她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一丝,却也让她更加清晰地感受到身边男人那不容忽视的存在感和他身上散发出的、依旧未曾完全平息的冷冽气息。
萧彻的手臂依旧牢牢地圈在她的腰上,力道并未因为回到安全的环境而放松分毫。他将她带到寝殿中央,那里铺着柔软的波斯地毯,踩上去悄无声息。他终于停下了脚步,却并未松开她,而是就着这个紧密相贴的姿势,微微低下头,额头抵上了她的额头。
两人靠得极近,鼻尖几乎相触,呼吸无可避免地交织在一起。
沈清弦甚至能数清他浓密睫毛的根数,能看清他深邃眼眸中自己狼狈的倒影,能感受到他额间传来的、略高于常人的温度,以及他尚未完全平复的、略显急促的喘息拂在她脸上的灼热感。
御花园中那个粗暴的、带着惩罚和掠夺意味的吻,所带来的震惊、疼痛、屈辱和那丝陌生的战栗,此刻如同潮水般再次涌上心头。她的嘴唇依旧火辣辣地疼着,提醒着她方才发生的一切不是噩梦。
她下意识地想要偏头避开这过于亲昵又充满压迫的接触,身体刚有细微的挣扎,揽在她腰际的手臂便骤然收紧,带着警告的意味,让她瞬间僵住。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厉害,最终只化作一声细微的、带着哽咽的抽气。
萧彻抵着她的额头,深邃的目光如同幽潭,牢牢锁住她闪烁着泪光、写满了委屈和一丝残余恐惧的眼眸。他看着她红肿的唇瓣,看着那上面清晰的、属于他的印记,眸色深暗如夜,里面翻涌的情绪复杂难辨——有未散的余怒,有强势的占有,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因她此刻脆弱模样而升起的心疼与无措。
他从未如此失控过。
即便是当年得知柳如烟“死讯”,即便是面对朝堂上最棘手的政敌,他也始终保持着帝王的冷静与克制。可偏偏是这个女人,这个时而狡黠如狐、时而懵懂天真、时而又倔强得让他头疼的女人,总能轻易挑起他最极端的情绪。
方才在御花园,看着她与楚轻鸿“相谈甚欢”(尽管他并未听到具体内容,但那画面已足够刺眼),听着她为那个男人辩解,甚至质疑他的权威和用心,那股毁灭般的嫉妒和怒火,几乎烧光了他所有的理智。他只知道,必须让她认清现实,必须在她身上打下属于自己的、无人可以撼动的烙印。
此刻,冷静些许,看着她这副被自己“摧折”后的可怜模样,那股暴戾之气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为深沉、更为复杂的情感。他并不后悔方才的举动,那是他宣示主权的方式。但……看着她眼角的泪,他心底某个角落,还是不受控制地软了一下。
他抬起另一只手,指节分明、带着薄茧的指尖,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近乎笨拙的温柔,轻轻拭去她眼角将落未落的泪珠。那动作,与他方才在御花园捏着她下颌的粗暴,判若两人。
沈清弦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温柔动作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