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一怔,抬起朦胧的泪眼,有些茫然地看着他。
“……”萧彻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他素来寡言,更不善表达内心那些纷乱缠绕的情绪。沉默了片刻,他才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带着情欲和怒气过后特有的沙哑,低沉地开口,每个字都像是从胸腔里艰难地挤出来:
“不许……再见他那么多。”
这句话,不像命令,更不像威胁,反而带着一种……别扭的,甚至是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意味的强调。
沈清弦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酸酸涩涩的,还带着点麻。
她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看着他紧蹙的眉头,看着他眼底那尚未完全褪去的红血丝,以及那深处一丝连他自己可能都未意识到的紧张。她忽然发现,这个高高在上、执掌生杀予夺的帝王,在感情面前,或许……也并不那么游刃有余。
他是在害怕吗?害怕她真的会被楚轻鸿吸引?害怕失去她?
这个认知,让沈清弦心中的委屈和愤怒,奇异地消散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复杂的情绪。有无奈,有了然,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觉得荒谬的、细微的甜意。
他是在乎她的。非常,非常地在乎。在乎到不惜用最霸道、最不容拒绝的方式,来捆绑她,确认她。
她垂下眼睫,长长的睫毛如同蝶翼般轻颤,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思绪。她没有立刻回答。
她的沉默,让萧彻刚刚稍缓的心绪再次绷紧。他抵着她额头的力道微微加重,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听见没有?”
沈清弦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属于他的龙涎香和淡淡的墨香,混合着她自己宫中的暖香,形成了一种奇特而暧昧的氛围。她终于抬起眼,迎上他深邃的目光,声音还带着哭过后的微哑,却平静了许多:
“陛下以为,臣妾召见楚太医,是为了什么?”
萧彻眉头蹙得更紧,显然不想讨论这个问题,或者说,他拒绝去深思那个让他更加不悦的可能性。“朕不管为了什么!总之,不许再见!”
“若臣妾说,只是为了气一气陛下呢?”沈清弦轻轻开口,目光直视着他,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坦诚。
萧彻猛地一怔,抵着她额头的动作都僵住了。他眼底闪过一丝愕然,随即被更深的困惑和审视取代。“……气朕?”
“是。”沈清弦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带着自嘲的苦笑,“因为陛下那日不由分说便将楚太医驱逐,态度专横,折辱了一位尽心竭力的医者。也因为……陛下那番‘朕的女人’、‘不准靠近’的言论,让臣妾觉得……窒息。”
她顿了顿,感受到腰间的手臂瞬间收紧,勒得她有些疼,但她还是继续说了下去,声音轻却清晰:“臣妾知道楚太医并无他意,臣妾对他,亦只有感激和医患之谊,绝无半分男女之情。臣妾只是……不喜欢陛下那般不容分说的霸道,不喜欢被像物件一样牢牢锁住,连与人正常交往的权利都没有。”
她将这些日子憋在心里的想法,尽数说了出来。她知道这很冒险,可能会再次激怒他。但经过方才御花园那一遭,她忽然觉得,有些话,若不说开,只会成为两人之间越来越深的隔阂。
萧彻紧紧地盯着她,似乎在判断她话语中的真伪。他看到她眼中的坦诚,看到那抹委屈和无奈,也看到了那丝倔强。他沉默了。
内殿里一时间静得可怕,只能听到彼此交织的呼吸声和窗外偶尔传来的归鸟啼鸣。
良久,萧彻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缓慢:“所以,你频频召见他,只是为了……气朕?因为朕霸道?让你觉得窒息?”
他的语气听不出喜怒,但沈清弦能感觉到,他周身的冷冽气息,似乎缓和了些许。
“是。”她坦然承认,“臣妾知道此举幼稚,亦对楚太医不公。但臣妾……心里憋闷,不知该如何让陛下明白臣妾的感受。”她抬起手,轻轻抓住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