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彻的瞳孔骤然收缩到了极致!一声从未有过的、带着惊恐与暴怒的嘶吼,如同受伤的雄狮,从他喉间迸发而出!他几乎是粗暴地一把将她完全揽入怀中,另一只手颤抖着、却又无比迅速地捂住了她手臂上那道正在不断洇出血色的伤口!
温热的、粘稠的液体,瞬间染红了他的掌心。
那触感,比方才徒手折断淬毒短剑时,更让他肝胆俱裂!
“太医!传太医!!!”他猛地抬头,朝着车外厉声咆哮,声音因为极致的恐惧与愤怒而扭曲变形,带着前所未有的失态。
“嗖!嗖!”
车外传来两声更急促的破空声和一声短促的闷哼,随即是重物坠地的声音。显然,那名放冷箭的刺客已被反应过来的暗卫瞬间格杀。
但此刻,萧彻已经无暇他顾。他的全部心神,都系在了怀中这个因疼痛而微微颤抖、脸色苍白如雪的人儿身上。
“你……你怎么样?疼不疼?”他低下头,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沙哑与慌乱,那双总是深邃沉静、掌控一切的墨眸,此刻竟清晰地映出了近乎破碎的惊惧。他试图查看她的伤口,又怕弄疼她,手指僵在半空,微微颤抖。
沈清弦靠在他怀里,左臂传来火辣辣的疼痛,那痛感尖锐而清晰,让她额角冷汗涔涔。但奇怪的是,看着萧彻这副完全失了方寸、眼中只剩下她的模样,她心中那股因刺杀而产生的恐惧,反而奇异地平息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着痛楚与安定的复杂情绪。
她伸出未受伤的右手,轻轻覆在他紧捂着自己伤口、沾满了鲜血的手背上,勉强扯出一个苍白的笑容,声音微弱却清晰:“臣妾……没事。只是划破了点皮……陛下……没事就好。”
她这话,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萧彻紧绷的神经。
没事就好?
她知不知道那箭可能有毒?她知不知道她刚才那样扑上来有多危险?她知不知道……他宁愿那一箭是结结实实射在他自己身上!
一种后怕如同冰水般浇遍全身,随之而来的是滔天的怒火,不仅针对那些胆大包天的刺客,更针对……他自己。是他带她出宫,是他未能护她周全,才让她受了这无妄之灾!
“谁让你扑上来的!”他猛地收紧手臂,将她更深地嵌入自己怀中,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揉碎,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暴戾与后怕,“谁准你替朕挡箭的!沈清弦!你的命是朕的!没有朕的允许,谁准你如此不惜命!”
他吼着,眼眶却不受控制地泛起了一层骇人的赤红。
沈清弦被他吼得怔住,看着他眼中那毫不掩饰的、几乎要将她吞噬的恐惧与怒火,心尖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又酸又胀。她没有辩解,也没有喊疼,只是用那只未受伤的手,更紧地回抱住他紧绷的腰身,将脸埋在他颈窝处,低低地、重复地说道:“陛下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她的顺从与依赖,像是最有效的安抚剂,一点点抚平着萧彻心中那狂暴的惊涛骇浪。他不再吼叫,只是更紧、更紧地抱着她,仿佛要将她勒进自己的骨血之中,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再无人能伤她分毫。他将脸埋在她散发着清香的发间,深深吸了一口气,再抬起头时,眼中已只剩下冰冷的、足以冻结一切的杀意。
“高德胜!”他的声音恢复了帝王的冷沉,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森寒,“传朕旨意,封锁京城九门!彻查!所有与此事有牵连者,无论涉及到谁,格杀勿论!朕要他们九族的命,来偿今日贵妃受的这一箭!”
“奴才遵旨!”车外的高德胜声音带着颤音,立刻领命而去。
马车以更快的速度向着皇宫疾驰,几乎是在狂奔。
车厢内,萧彻小心翼翼地松开沈清弦,撕下自己龙袍的内衬下摆,动作极其笨拙却又无比轻柔地,为她暂时包扎住手臂上那道依旧在渗血的伤口。他的指尖冰凉,带着细微的颤抖,每一次触碰,都让沈清弦感受到他那压抑在冰冷外表下的、汹涌澎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