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这是担心暗处的敌人知晓她苏醒,又会生出什么事端。“奴婢明白。”她郑重应下。
正说着,外间传来细微的响动,是高德胜的声音:“锦书姑娘,楚太医吩咐熬的安神汤好了。”
“端进来吧。”沈清弦应道。
高德胜亲自端着一个红木托盘进来,上面放着一只白玉碗,碗内是色泽清透的汤药,散发着淡淡的草药清香。
“娘娘万安。”高德胜脸上堆着发自内心的笑容,“陛下临走前千叮万嘱,定要看着娘娘用好药歇下。”
“有劳高公公了。”沈清弦微微颔首。
锦书接过药碗,试了试温度,正要喂她,沈清弦却道:“我自己来吧。”她尝试着抬起手,虽然依旧颤抖无力,但比起刚才,似乎多了一丝气力。
她不想永远做个需要人喂药的废人。
颤抖的手接过药碗,她小口小口地喝着。药汁微苦,但回味却有一丝甘甜,显然是楚轻鸿精心调配过的。温热药液滑入胃中,带来一股暖流,驱散了些许寒意和疲惫。
喝完药,高德胜接过空碗,笑着道:“娘娘气色瞧着好多了,真是老天保佑。您且安心养着,老奴就在外头候着,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沈清弦看着他恭敬退下的背影,心中微暖。高德胜是萧彻的心腹,他的态度某种程度上也代表了萧彻的态度。
喝了药,倦意更浓。沈清弦重新滑入锦被中,闭上眼,却并未立刻睡着。她在脑中细细梳理着昏迷前后的线索。
林婉儿已死,林家覆灭,这是明面上的敌人。但那盘毒点心……能在宫宴后,在萧彻雷霆手段清洗宫廷之时,还能精准地送到她面前,这背后的手,恐怕比林家藏得更深,也更狡猾。
会是谁?残余的林党?其他看她不顺眼的妃嫔家族?还是……前朝那些视她为“妖妃”,认为她蛊惑君心、牝鸡司晨的守旧派?
敌暗我明,她必须尽快好起来。
还有……孩子。她得找个机会,确认一下。
思绪沉沉,药力发挥作用,她终于抵挡不住疲惫,沉沉睡去。这一次,不再是昏迷的黑暗,而是真正安稳的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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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彻这一去,直到月上中天才回来。
他刻意放轻了脚步,踏入内室时,只见烛光下,沈清弦睡得正沉,呼吸均匀绵长,脸上也恢复了更多血色,不再像之前那般苍白得吓人。
他心中一块大石终于落地,连日来的紧绷与疲惫如同潮水般涌上,让他几乎站立不稳。他挥手屏退了守夜的锦书,自己则轻轻坐在床边的脚踏上,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的睡颜。
只有在这样无人打扰的静谧时刻,他才能毫不掩饰地流露出内心的后怕与深情。天知道,当她呕出黑血、气息奄奄地倒在他怀里时,他有多么恐惧。什么江山社稷,什么帝王霸业,在那一刻都变得轻如鸿毛。他只要她活着。
他伸出手,指尖极轻地拂过她温热的脸颊,感受着那真实的生命力。还好,他把她抢回来了。
许是他的触碰惊扰了她,沈清弦在睡梦中微微蹙了蹙眉,无意识地侧了侧头,脸颊轻轻蹭了蹭他的指尖,像只寻求安抚的小猫。
萧彻的心瞬间软得一塌糊涂,唇角不自觉地上扬。他收回手,怕再打扰她,就维持着这个略显别扭的姿势,靠在床沿,闭上了眼睛。他不敢上床,怕碰到她的伤口,也怕自己睡沉了压到她。
就这样守着她,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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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沈清弦是在一阵熟悉的、带着清冽气息的温暖中醒来的。
她一睁眼,就发现萧彻不知何时竟和衣睡在了她身侧。他没有盖被子,只是侧身躺着,手臂小心翼翼地虚环着她,仿佛一个保护的姿态。他睡得似乎并不安稳,剑眉微蹙,眼下有着明显的青影,但呼吸平稳。
晨光透过窗棂,在他脸上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