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往前凑。
徐寿深吸一口气,手指扣在扳机上——那\"双簧扳机\"果然灵,只轻轻一按,就听见\"咔哒\"一声,引药燃起来的火星\"噌\"地窜进枪管。
\"砰!\"
巨响在峡谷里滚了三圈,惊得几只鸟扑棱棱飞起来。硝烟裹着股硫磺味散开时,众人还愣着——那门板靶子上,朱砂圈正中心多了个黑窟窿,旁边的小旗都被气浪掀飞了。
\"中了!正中心!\"狗剩第一个喊出来,撒腿就往靶子跑,跑到跟前又蹦又跳,\"先生太神了!这枪打得比红毛夷的还准!\"
李铁山上前抢过火铳,学着徐寿的样子装弹、瞄准、扣扳机。\"砰\"的又一声,子弹打在离朱砂圈一指远的地方,他挠挠头:\"差了点,不过比咱们以前的土铳强十倍!\"
赵德柱跑去捡回弹壳,翻来覆去地看:\"枪管没炸,零件没松,这扳机还能再调调,下次让铁山也打个正中心!\"
徐寿望着靶子上的弹孔,突然笑起来。他想起刚来时,众人对着开裂的钢坯发愁;想起赵德柱为了琢磨扳机,三天没合眼;想起狗剩在钻膛线时,鼻尖蹭得全是铁屑......这一枪,哪是他一个人开的?是这满院子的汗水、铜钉、和不肯服软的劲儿,一起打出去的。
夕阳把兵工厂的影子拉得老长,工匠们扛着火铳往回走,歌声顺着峡谷飘出去——那是首新编的歌,唱的是\"铁在火里炼,枪在手里攥,咱们的火铳响,豺狼都滚蛋\"。徐寿走在最后,回头望了眼靶场上的门板,那两个弹孔像两只眼睛,正望着这片刚冒起炊烟的土地。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明天,他们要造十支、百支这样的火铳,要让永安兵工厂的烟火,在这峡谷里烧得更旺。而那些藏在图纸里的构想,那些刻在铁砧上的力道,终会变成守护这片土地的力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