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还挂在草叶上时,天宇已经牵着两匹驮满物资的马站在山口了。马背上的麻袋鼓鼓囊囊,左边是新磨的精米、几匹蓝靛染的粗布,还有二十把刚打好的铁镰刀——这些是按约定给土着部落准备的交换品。右边则捆着几捆干燥的草药,是王工程师特意配的消炎镇痛的方子,还有一箱子陶罐,罐口用软木塞封得严严实实,里面装着熬好的蜂蜜膏。
“天宇哥,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吧?”阿明拄着拐杖凑过来,胳膊上的绷带刚换过,白纱布上还透着点浅红,“上次部落的人帮我止过血,我去了他们能认出来。”
天宇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伤还没好利索,在棚里歇着。放心,我记着路呢,上个月跟老酋长拉钩约定的时候,我在石头上刻了记号。”他指了指山口那块歪脖子松树,“顺着树底下的石径走,翻过三道梁就到他们的寨子了,误不了。”
正说着,老张赶着辆小推车过来,车上装着个大木盆,里面是连夜烧好的粗盐——这是部落最缺的东西。“这盐块敲碎了用麻布包着,防潮。”老张把木盆固定在马侧,又从怀里掏出个布包,“还有这个,给酋长的小孙子带的麦芽糖,上次那孩子盯着咱们熬糖的锅直咽口水呢。”
天宇接过布包塞进怀里,缰绳一紧:“走了!中午前准能到,傍晚就回来。”两匹马顺着石径慢慢往上走,蹄子踏在带露的石头上,溅起细碎的水花。
翻过第一道梁时,草叶里突然窜出几只灰兔,惊得马打了个响鼻。天宇勒住缰绳,看见不远处的灌木丛里有晃动的影子,正想出声,就见三个裹着兽皮的汉子钻了出来——他们脸上画着红白相间的图腾,手里握着石矛,却没有敌意,为首的那个举了举手里的野兔,嘴里发出“呜呜”的呼唤声。
“是部落的哨兵。”天宇松了缰绳,从马背上解下一小袋精米递过去,“告诉老酋长,我按约定来了。”哨兵接过米袋,用粗糙的手掌摸了摸,又指了指前面的路,转身吹了声呼哨,灌木丛里立刻钻出更多人,有的扛着藤筐,有的背着弓箭,簇拥着天宇往寨子走。
部落的寨子藏在山坳里,几十间圆形的草屋围着块平坦的空地,空地中央立着根刻满花纹的图腾柱。老酋长正蹲在柱下抽着旱烟,看见天宇来了,慢悠悠地站起身——他脸上的皱纹里还沾着昨夜祭祀的烟灰,脖子上挂着串兽牙项链,每颗牙上都磨得光滑发亮。
“你倒准时。”老酋长的汉话带着浓重的口音,指了指空地边的藤筐,“都给你备着呢。”天宇探头一看,筐里堆着晒干的草药、鞣制好的鹿皮,还有十几根磨得笔直的硬木——那是部落里最好的箭杆材料。
天宇让随从把马背上的物资卸下来:“精米二十斤,粗布五匹,镰刀二十把,还有这些草药能治外伤,蜂蜜膏管咳嗽。”他解开装盐的木盆,粗盐块在阳光下闪着晶亮的光,部落的人顿时发出一阵低低的欢呼。
老酋长拿起一把铁镰刀,用拇指刮了刮刀刃,眼里闪过一丝赞许:“你们的铁家伙就是好用,比石刀快十倍。”他朝草屋那边喊了声,立刻有妇女们端着陶罐过来,罐里是发酵好的野果酒,酸甜的气味直往鼻子里钻。
“尝尝这个。”老酋长递给天宇一个木碗,“山里的野葡萄酿的,存了三年。”天宇抿了一口,酒液带着点涩,咽下去却有股回甘,惹得他眼睛一亮。
正喝着酒,个梳着小辫的孩子突然拽住天宇的衣角,手里举着个贝壳。老酋长笑了:“这是我小孙子,上次见你带的贝壳镜子,就缠着要个稀罕玩意儿。”天宇心里一动,从怀里掏出那包麦芽糖,剥开纸递给孩子,又解下腰间的铜哨——这是用旧火铳零件改的,吹起来声音清亮。
孩子接过糖块塞进嘴里,含着哨子跑开了,没多久,寨子里就响起“嘟嘟”的哨声,夹杂着孩子们的笑闹。妇女们已经把粗布铺在地上,用骨针穿上线,开始缝补起破了的兽皮裙。有个年轻媳妇拿着镰刀比划着割兽皮,一刀下去干净利落,引得旁边的人一阵喝彩。
天宇蹲在老酋长身边,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