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些穿着干净衣服的人,和那些拿着皮鞭的有什么不一样?”
他身后的少年怯生生地拽了拽他的衣角,正是白天抢面包的那个孩子。青年却一把将他护在身后,死死盯着天宇手里的饼干:“拿走!我们不需要施舍,更不需要假惺惺的同情!”
铁门轴的吱呀声引来了远处的脚步声,监工的手电筒光柱在矿道里晃动。天宇把饼干往地上一放:“我们不是来施舍的。”他扯下自己的外套,露出里面和矿工们同款的破烂工装——那是昨天从华工那里借来的,“我们是来救人的。”
青年愣住了,目光落在天宇工装肘部的补丁上——那补丁的针法,和他母亲生前缝衣服的手法一模一样。远处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天宇对阿武使了个眼色:“带他们从排水渠走,我断后。”
青年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掌心的老茧磨得人生疼:“你们要带我们去哪?”
“去能吃饱饭、不用挨打的地方。”天宇直视着他的眼睛,“信不信由你,现在不走,就没机会了。”
监工的骂声已经到了转角,光柱扫到了铁门。青年咬了咬牙,突然转身对身后喊道:“是死是活,跟他们走!”三十多个矿工立刻行动起来,年轻姑娘背起瘸腿的老矿工,少年拉起一个失明的妇人,动作快得像训练过。
天宇最后一个退出铁门时,看见青年正弯腰捡地上的饼干,往每个矿工手里塞一块。他的手指在触到饼干时微微颤抖,就像华工老王第一次拿到救济粮时的样子——不是因为饿,而是因为太久没见过不带施舍意味的食物。
矿道外的暴雨如期而至,冲刷着矿场的罪恶,也冲刷着不同肤色的脚印。天宇回头望了一眼笼罩在雨幕中的矿场,青年正扶着老矿工往前走,雨水打湿了他的金发,却没遮住他眼里重新燃起的光。天宇知道,这场救援才刚开始,而那个青年的问题,他要用行动来回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