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了摸胡子:“好!咱们就像地里的根,缠在一块儿,才能长得壮。”伊凡也点头:“我爹说,树长得高,全靠根缠根。”
夕阳西沉时,学堂的第一根梁木被抬了起来。华工和欧洲移民们一起喊着号子,王师傅站在最前面,手里拿着伊凡父亲刻的稻穗葡萄木雕,准备等梁木落稳就嵌上去。天宇站在人群外,看着那根笔直的梁木一点点升高,突然觉得华夏屯就像这根梁木,以前是孤零零的一根,现在却有了无数只手托着它,托着托着,就成了能遮风挡雨的屋檐。
暮色里,有人点燃了火把,照亮了图纸上的蓝图。孩子们围着火把唱着不成调的歌,女人们端来刚烙好的饼,华工的玉米饼和欧洲移民的麦饼摞在一起,像座小小的塔。天宇咬了一口麦饼,又掰了半块玉米饼递给伊凡:“你尝尝,这是张婶加了红薯面的,甜得很。”
伊凡嚼着饼,突然指着图纸上的空地:“明年春天,我想在那边种点土豆,你们教我种水稻,成不?”
“咋不成!”陈老爹抢着说,“水稻要育苗,等开春我带你泡种子,保证让你学会!”
火把的光在图纸上跳动,把“共生根”三个字照得发亮。天宇知道,这张麻布图纸上的线条,终会变成实实在在的土坯房、冒着烟的灶台、传出读书声的学堂。而那些曾经隔着鸿沟的人,会像地里的根一样,在看不见的地方慢慢缠在一起,长出一片新的天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