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山废墟上,霜绛花在焦土中倔强绽放。天赐躺在花丛中,金银相间的发丝铺散如锦,胸口的并蒂莲印记随着呼吸明灭,每一次跳动都引动周围时空微微扭曲。
九公主跪坐在旁,碧玉簪在她掌心发出微弱嗡鸣。簪身新生的裂纹中不断渗出源海能量,这些能量如丝线般缠绕着天赐,试图平衡他体内暴走的双文明之力。
娘...天赐突然睁开双眼,瞳孔中竖瞳文明的影像一闪而过,我看见了...玄阴师叔...
并蒂莲的根须在他体内剧烈震颤,通过奇异的共生连接,将遥远时空的画面传递过来:玄阴并没有与鬼帝同归于尽,而是用自身为容器,将鬼帝暂时封印在了源海与现世的夹缝中。但这种封印正在快速瓦解,鬼帝的新形态超越了所有认知——他同时存在着无数个形态,每一个都在不同时空疯狂吞噬。
赐儿,静心凝神。九公主将碧玉簪按在儿子额间,你的神魂还承受不住...
话音未落,苍穹突然被撕裂。七彩祥云托着残破的瑶池缓缓降临,所过之处时空冻结,唯有霜绛花仍在摇曳——它们似乎不受天庭法则的影响。
王母踏着星河走下云端。她的凤冠布满裂痕,珠帘缺失大半,露出苍白如纸的面容。最令人心惊的是她的双手——十指尽断,伤口处流淌着青铜与金色交织的血液。
九儿...王母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带天赐...快走...
九公主下意识护在儿子身前,碧玉簪绽放出防御光幕:师姐又要玩什么把戏?
王母苦笑摇头,断裂的手指艰难地结印。印记成型的刹那,瑶池废墟中飞出无数记忆碎片——正是这些碎片在支撑着瑶池不坠:
画面中显现出王母与初代的对峙。根本不是外界传闻的师徒反目,而是初代在发现自己被源海之恶污染后,恳求王母亲手封印自己;
玄阴的是计划的一部分,为的是在幽冥界建立防线;
甚至连鬼帝的诞生,都是初代分离出的污染部分!
你以为...我为什么能活到现在?王母咳出混合着齿轮的血液,每一次天庭清洗,都是我在替你们承受反噬...
她撕裂胸前衣襟,心口处的钥匙孔已经变成狰狞的伤口。伤口中不是血肉,而是无数挣扎的青铜触须——那是初代被污染的部分,一直在试图完全控制她。
师姐...九公主手中的碧玉簪微微颤抖,那些糖糕...
每一块都藏着解毒剂。王母露出疲惫的笑容,否则你以为...天赐怎么能撑过三次血脉反噬?
天赐突然挣扎着坐起。并蒂莲的根须刺破皮肤,如饥似渴地吸收着王母伤口溢出的污染能量:所以师祖...一直在通过您...保护我们?
保护?王母突然凄厉大笑,他是在赎罪!
更多的记忆碎片迸溅而出:所谓源海之恶,根本是初代在探索源海时带回来的污染!这种污染会扭曲所有认知,将文明改造成机械与血肉的恐怖结合。竖瞳文明就是最初的受害者!
你们看到的入侵...王母的瞳孔开始机械化,不过是污染的本能...想要寻找新的宿主...
她突然暴起发难,断裂的手指化作利刃刺向天赐!但就在触及皮肤的刹那,伤口中的青铜触须疯狂反噬,强行拖回了她的手臂。
快...杀了我...王母在地上痛苦翻滚,污染已经...控制不住了...
九公主正要上前,却被天赐拉住。通过并蒂莲的感应,他看到了更深层的真相:王母根本没有被控制,她是在用自己的身体培养污染源,试图找到彻底净化的方法!
师祖...天赐伸手轻触王母额间,您太累了...
并蒂莲的根须顺着他手指蔓延,温柔地探入王母伤口。令人震惊的是,那些狰狞的青铜触须非但没有反抗,反而如婴孩般缠绕上来,传递出孺慕之情。
原来...你们也在等待救赎...天赐眼中流下金银双色的泪滴。
泪滴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