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儿子——伏黑惠,拥有成为能颠覆禅院家的咒术师的潜能。”
伏黑甚尔看了眼那个小小的孩子,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指腹处的伤口:“他只不过是个......”
“他继承了十种影法术。”夏尔打断了他,清朗的声音像浸过蜜糖的刀锋,“禅院家是绝对不可能放过他的。”
“去年阵亡的30名咒术师里,有21人死于窗的失误。”夏尔说到这里的时候唇角勾起嘲讽的弧度。
白皙的指腹在绘着华丽图样的杯壁上轻蹭,少年注视着身形高大的男人重复了一下那个词。
“失误。”
“窗”是咒术师主要的信息来源,“窗”却是由高层直接管辖的,这也就意味着咒术师能够得到的消息都是高层想让他们知道的。
一次两次的或许可以说是失误,一连那么多次,就连傻子都不会信吧?
就算没有出错,咒术师出任务通常情况下也只能知道咒灵的等级。
那些像是术式、领域之类的情报都是一片空白的,只有真正和咒灵交手后才能咒灵的具体情况。
简单来说,咒术师打咒灵,全靠硬刚。
运气不好的,指不定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就把命给折进去了。
“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他们会怎么对待他。”
“禅院家早就准备好笼头了,等他走进去,他就会被塞进嫡系的枷锁里,被拆解成傀儡,连他呼吸的方式都会被按照他们的想法改掉。”
“然后当他失去了价值,当他不再听话,你说,那些高层会怎么做呢?”
他们会彻底毁掉他,会把他的尸身变成咒具,会......
伏黑甚尔突然抬腿踹翻了桌子,桌子上的茶具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够了!”
男人额上的伤疤突突地跳动着,颈侧浮起青黑色经络,目光阴狠的像是饿了许久的独狼。
他扯出讽刺的弧度想说什么,喉咙却不受控制地吞咽了一下。
“告诉我,你的计划。”
“想象一下。”夏尔的身影微微前倾,水晶灯的光芒落在他的脸上:“当禅院直毘人看着那个被他们抛弃的‘瑕疵品’的血脉,用最正统的术式把祖传的庭院轰成废墟......”
“他们脸上的表情会多么可笑啊。”
少年的神情温软,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游戏一样。
就像是他并不知晓,自己轻描淡写的话语中暗藏着多少条人命一样。
这是一个疯子。
一个真正的疯子。
伏黑甚尔看着他,像是想要透过那张优雅的皮囊看穿他混沌的本质一样。
伏黑甚尔听见自己磨牙的声音在颅内回响,某种温热的东西缓缓涌上心头——这感觉比被特级咒灵贯穿腹部更让他战栗。
伏黑甚尔尝到了多年前离开禅院家时相同的铁锈味,嘴角勾起一个狰狞的笑:“在那之前。”
“我会亲手把宗祠的承重柱拆了。”
夏尔轻轻地笑了。
他本性贪婪。
仅仅是“合作”关系怎么能够满足他呢?
他要的是,这个天与暴君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完全倒向他。
咒术界是个法外之地,自小生活在这种地方的咒术师早就习惯了这里的一些乱七八糟的观念,后来加入的野生咒术师也会在不知不觉间被同化。
杀掉高层不需要花费多少力气,瓦解他们的绝对统治也是很简单的,但为了不引起太大的动乱还是要做出一些安排才行。
怎么样才能维持住咒术界内部的平衡才是最麻烦的地方。
夏尔没打算从头开始建立一个势力,那样花费的时间太多了,因此他需要一个对于咒术界更加了解的人来协助他。
伏黑甚尔算是主动送上门来的,虽说不尽如人意,但是勉强还能用一下。
天与暴君这个名头,可不只是叫着好听的。
一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