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旧的防盗门的门锁很钝,萧景洵第二次用力才将门推开。
暖黄光晕像蜂蜜一样流淌在玄关的方寸之地,岑青手绘的向日葵挂钩上挂着两把旧雨伞。
萧景洵的皮鞋踩上“欢迎回家”的卡通地垫时,停住,回头见她仍在原地,皱眉问:“发什么呆?给我找拖鞋。”
岑青跳去鞋柜处,抽屉滑轨也不太顺滑,拉了多次才拉开。她拿出印着篮球的棉质拖鞋,抬头见萧景洵正在打量她的家。
萧景洵的视线里,鞋柜上磨砂玻璃罐里的硬币堆成小山,电路箱用几张温馨的照片覆盖,有的还写着几个不甚好看的字——“我和姐姐”,是不同时期岑波和岑青的合影。
有一张是大学刚毕业时的她,和岑波一起拿着一枚看起来质量不佳的MVP奖章,笑得眼睛都弯成月牙状。
脑中关于岑青的记忆涌来,突然发现自己很少见她这样开怀。她小时候爱哭,常躲在角落里流泪,T恤胸前的布料都能被眼泪洇湿。
后来上了初中,变得沉默木讷。
他想起十七岁的年夜,他与父亲在老宅里爆发激烈的冲突,精致的瓷器碎了满地。她安静地蹲在那里收拾,锋利的边沿狠狠割破指尖,她也只是拿来方巾默默擦拭流至掌心的血液。
“这里只有小波的拖鞋,43码,可能有点小。”
岑青的声音将他从思绪中拉回,萧景洵低头扫过鞋面上幼稚的“MVP”字样。
西装革履的男人穿上岑波偏小的卡通棉质拖鞋,径自开了灯走到客厅。
褪色的碎花沙发老旧但干净,他坐下时,弹簧都发出轻微的声响,膝盖几乎顶到玻璃茶几,上面散落着几张超市和外卖小票。
本来宽敞的客厅因为高大的男人显得窄小了许多。晚风掠过未关的房门,室内袭满楼下茉莉花的香气。
萧景洵抬眼看仍在玄关的岑青,挑眉道:“还愣在那儿?车上把你亲傻了?”
岑青一窒,扶着墙伸手勾住门把手关门,又坐在换鞋凳上换了鞋,卸掉支具。
她抬眸看向沙发上的人,欲言又止。
沉默片刻后,默默起身,单脚跳着来到冰箱前,拿出一瓶冰矿泉水,又跳到沙发旁,将水递给他。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却还是咽下。
萧景洵没接,直接拽住她手腕用力,岑青便跌坐进他怀里。在他腿上坐了一路,现在左腿外侧被西裤与腰带压出的红印还未消失,手臂外侧还有他衬衫扣子的压痕,她下意识想起身,又被他摁回去。
滚烫的掌心捏住她脚踝,肿起的关节被绷带包着,边缘渗出一点青红颜色。他拇指恶意按压肿胀处,听见抽气声才松手,嘲弄道:“自己找罪受,活该。”
墙上的钟表时针快要指向数字二,岑青感到阵阵困意。她有些无措地坐在他腿上,两次看他一眼,嘴一张又合上。
萧景洵倚着沙发,侧目看她,问:“想说什么就说,我堵你嘴了?”
听到这话,岑青脑海中不受控制地闪过一些画面,脸颊瞬间浮起一抹淡淡红晕,她攥紧手里冰凉的矿泉水,终于开口:“时间不早了,感谢洵总送我到家……”
“又在这儿跟我装。”萧景洵淡淡说,“这可是你挑的地方。”他解开第三颗衬衫扣子,提醒道,小臂上几个深红色的指甲印在她眼前晃过。
岑青一时不能理解,睁大眼睛,一脸无辜地问:“我挑什么?”
“现在装傻太迟了,”萧景洵嘴角一抹玩味的笑容,抽走她手里的矿泉水瓶,恶劣地用冰凉的瓶身轻轻划过她腰间温热的肌肤,惹得身上人微微颤抖,直向他怀里躲。
萧景洵轻笑一声,将水瓶扔在沙发上。
他突然单手托着她的大腿起身,岑青慌忙环住他的脖子,语气惶然:“你要干什么?”
安静的房间里只有他的脚步声,低头只看见他高挺的眉骨和鼻梁。
岑青陷进柔软蓬松的米色向日葵棉被的时候,才明白自己的处境,原来每一次求助都要付出相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