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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沉,天光渐暗。
景云裳松开手,带着歉意摸了摸女孩小臂上红痕:“你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做好心理准备。”她松开岑青转身上楼,“到时候,我自己告诉他。”
别墅里安静下来,一时只有偏厅里保洁收拾工具的响动。
岑青望着那道单薄背影,好像看清这个孤独半生的女人最深的亏欠——她永远认为自己拖累了儿子一生。
岑永利说二十多年前第一次见她,狂风暴雨里,她抱着高烧昏迷、瘦弱伶仃的小景洵跪倒在萧弘杉车前,哭着说自己生来有罪,不求长命,只求孩子健康平安。
今晚本应高兴,南纺即将踏出入围栖梧酒店供应商的第一步,但直到她抵达为周均定好的江景包厢,整个人仍然被命运的沉重感压到窒息。
此时,弘杉集团旗下唯一一所高端会所南江俱乐部里,萧沛正陪沈睿妍用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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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晶吊灯在鎏金穹顶下光彩绚烂,沈睿妍表情恹恹,动作倒依旧优雅,左手执起冰镇白葡萄酒杯,右手执着叉子无聊地敲击,金属与瓷盘碰撞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烦躁。
窗外金融街灯火辉煌,却照不亮她眼底翻涌的阴翳。
萧沛慢条斯理地切牛排,他腕间淡淡的柑橘香调和木质香调交织,袅袅散开:“听说景洵又去找了岑青。”他仿佛不经意间提起。
“啪”地一声,沈睿妍将叉子横掷在盛鱼子酱的碎冰上。黑珍珠一样圆润的鱼籽纷纷滚落,在她高定裙摆溅出星星点点的污渍,沈睿妍垂眸瞥一眼那些污渍,心中更烦。
她冷笑一声,抽出丝帕擦拭指尖,血红的美甲在灯光下泛着森森寒光,“沛哥说这个,是故意惹我不痛快?”
楼下,傅小文的劳斯莱斯正停在露天停车场为数不多的几个车位里。
萧沛看了一眼窗外,轻笑道:“那换个话题,我们妍妍对‘未婚夫’的行程了如指掌,他来见傅小文都给你报备得一清二楚。”
他故意说慢最后四个字,满意地看着沈睿妍捏着丝帕的指关节泛白。他知道萧景洵本不是来见傅小文,而是见那位高人,也知道他的行程从不报备,全靠沈睿妍查岗。
侍者战战兢兢撤下狼藉的餐盘。
沈睿妍即将翻脸之际,萧沛递过去一块切好的牛排,“主要是我不提你脑子里也一直在想,还不如说出来,骂两句痛快。”
沈睿妍靠上椅背,望向窗外。她看着玻璃中映出的模糊面容,缓缓低语:“你知道我最恶心岑青什么吗?”她嘴角勾起一抹讥笑,“不知天高地厚,毫无下层阶级的自觉,竟然妄图跟我平等对话。”
萧沛晃着玻璃杯,欣赏琥珀色液体在冰球上流动,漫不经心说道:“她一直这样,她爸妈倒比她还强些。”他将杯子放下,“她妈倒还知道冲着我母亲摇尾巴,才能叼上骨头。”
“我一想到自己竟然在跟这样一只蝼蚁竞争,就觉得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门外忽然传来傅小文的笑声,似乎在跟爷爷撒娇,听起来心情很好。萧沛抬眼,语气带着点戏谑:“这么严重?那跟傅小文竞争你心里会好受一点?”
沈睿妍吐出一口浊气,用手指往后梳了梳头发,并不接萧沛的话:“李怡然是个女明星都知道乖乖听话,岑青真是读书读傻了,真以为人人平等是吧?”
萧沛也不接她话,“你不觉得有危机感吗?首长这次带着傅小文,估计是有意让萧景洵做孙女婿,傅家只一个独女,这孙女婿可不就独揽傅氏。”
“萧景洵的目标是弘杉集团,他不会去接傅家那摊子事儿。”沈睿妍说得笃定。
“那你在烦什么?岑青能帮他实现目标吗?”
沈睿妍不耐烦了,美甲烦躁地叩着桌子,“我是担心这个吗?我是说岑青讨人厌。”
萧沛挑眉,看向沈睿妍焦躁的表情,笑了笑,“讨人厌就给她点颜色瞧瞧,沈大小姐什么时候收拾人也这么畏首畏尾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