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青正凝神听,突然感觉脚下一绊,娇艳花朵在眼前极速放大,她结结实实摔进这片花丛,耳边一片枝桠断裂声。荆棘刺入皮肤,小腿骨磕上花园岩牙,多处刺痛让她一下子屏住气。雾化器阵列也被撞到,喷出的冷雾对准她的前胸后背,寒意紧跟着渗入身体。
她试图撑手起身,不料掌心重重压上一枚粗硬的尖刺,血液瞬间渗出,叫人疼得几乎脱力。
如此狼狈的境地,她根本无暇注意侍者的异常——他早已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脚腕有伤,泥里的荆棘、湿滑地砖以及一身伤口增加了起身的难度,她咬牙撑着岩牙石坐起,还有些目眩恍惚,心中暗自庆幸没有摔到先前的伤处。原本已计划明天就不再用肘拐,恢复正常行走,要是此次再度累及伤脚,想要回归正常工作状态,怕是遥遥无期。
此时,视野里,一双红丝绒细跟、一双手动定制男鞋、一双运动鞋轮番踏上鎏金黑砖,脚步声清脆利落,不疾不徐。
三双鞋停驻在岑青的视野,红色鞋面上的钻石十分璀璨,与一旁男士皮鞋锃亮的鞋面相得益彰,另一边看似平常的黑色白底运动鞋很低调,却完美融入南江俱乐部这贵气逼人的氛围。
“哟,难道是景洵的仰慕者在这里制造偶遇?”清甜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调侃。
岑青仰头望去,冷光在萧景洵轮廓上镀了层白边。他垂眸审视的姿态高高在上,也许她此时的姿势和处境都十分卑微,但她只是想到景云裳憔悴的面庞。
与此同时,傅小文也在打量着这个浑身湿透的女人。使用大量涤纶的混纺面料衬衫光泽暗淡,廉价半裙的灰色也染得不够雅致,眼下淡青晕开社畜特有的疲惫感。倒是那张脸,可真是好一副楚楚可怜的情态。几缕湿发黏在雪白的脸颊,眼眶微红,一错不错盯着萧景洵,满含隐晦的眷恋。她暗自思忖,怎么看也不像是什么名门望族,大概是萧景洵平时用来消遣的清粥小菜?
“好一朵惹人怜惜的小白花……”傅小文一身长袖黑丝绒连衣裙,这会儿双臂环抱胸前,指尖在胳膊上轻点,挑眉道:“不过你是怎么进来的呢?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说话时英式口音很重。
餐厅经理在一旁观望许久,这会儿才从蕨类墙后闪出,立刻哈腰致歉:“实在抱歉傅小姐!是我们失职。”他刻意压低声音呵斥,“你是怎么绕过安保措施上来的?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你是什么目的?!我们马上要报警!”说完扬手一挥,远处等候多时的两位侍应生迈步走来。
此处的异动逐渐吸引大厅就餐的贵宾们的注意,众人陆续认出这边几位贵人的脸。
悠扬的钢琴曲已盖不过纷杂的议论声,悉数传进岑青耳朵。
“摔得好像有点惨,胳膊上全是血痕。”
“一看就是个小三,碰瓷碰到傅小文面前了。”
“你说到底沈大小姐是正主还是傅大小姐是正主?”
“那个摔了的长什么样儿啊?你们刚才看见脸没?腿倒挺白。”
因疼痛而混乱的思绪慢慢清晰起来,岑青垂下眼睫,收起自己的怜悯。一帮天上的神仙,轮不到她这个受苦受难的凡人担忧。
一片乌糟的小花园里,还有几朵明黄色的金盏花,在造价百万的生态布景中格格不入。
耳边萦绕着众人桃色的猜测,白衬衫正紧贴皮肤,大概已经显露出内衣形状,但她突然觉得这没有什么可丢脸的。
她勤勤恳恳工作,因为老板派遣的任务堂堂正正来到这里。只是的确倒霉,无端摔成现下这副惨状。也许衣物价值有贵贱,社会地位有高低,但人格上她并不低他们一等。
正要起身之时,眼前忽地一暗,带着暖意的熟悉清香铺天盖地将她包围,所有冷言冷语和恶意眼光都被隔绝在外。
萧景洵打断还在谄媚讨好的餐厅经理,不悦的嗓音透过西装布料传来:“闭嘴!没看到人受伤了站不起来?还不赶紧去扶?”
经理勾起的嘴角一下卡在半途,身体动作不由僵住。沛总分明说这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