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地。
“算了,是我输了……”她哽咽着,“我认输……”她总算对这荒唐的闹剧倦了,摇摇晃晃张开双臂,好像每次跟萧景洵索要拥抱的模样。
沈睿妍闭上眼,可突然听到父亲撕心裂肺的嚎哭。沈凤义往前扑,不小心被绊倒,一下摔在地上,手掌都被碎石划破。他心痛地喊:“妍妍!不要做傻事!”
萧景洵的吼声紧接传来,在她心上震颤:“妍妍你先下来!我选你!”
晃动的鞋尖顿住,她像被施了定身咒,僵在原地,被泪水糊住的睫毛缓慢睁开,呜咽着呢喃:“什……什么……”
萧景洵又往前跨了一步,柔声安抚:“妍妍,过来。”他张开的手掌被烈日晒得发红,腕表反射出的光正好落在岑青脚边。
沈睿妍死死咬住下唇,指尖试着往前探了探,当触到萧景洵滚烫的掌心时,她整个人剧烈颤抖起来,像是被烫到般缩手。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下一秒,猛地扑进他怀里。
“你选我……你真的选我……”她哭得发不出完整音节,泪水把对方衬衫浸透大片。
指甲深深掐进他后背,用力抱着他,仿佛要把这瞬间烙进血肉,沾着灰的鞋子胡乱踩上他的皮鞋。她仰起脸,语无伦次地承诺:“我再也不任性了……我会学着怎么爱人……我会好好爱你……求你别再推开我……”
沈凤义瘫坐在地,老泪纵横地看着女儿攥着萧景洵衣襟哭到抽搐。
岑青跪在两米外,烈日将四个人的影子钉在滚烫的水泥地上。
萧景洵垂在身侧的手掌无意识地蜷了下。
他怔怔望着岑青,她依旧保持着那个脆弱的跪姿,连睫毛都没颤动半分,仿佛早就料定会是这个结局。
“你身上好凉……”沈睿妍把脸埋在他颈窝抽噎。
萧景洵喉结动了动,视线死死锁住岑青破碎而平静的眼。
他突然想起南江国际次卧第三个抽屉,天鹅绒衬布里整整齐齐放着他这些年送的东西:黑卡躺在戒指旁,翡翠镯子压着钥匙。
沈睿妍带着哭腔的告白很刺耳,萧景洵感觉太阳穴突突跳痛。
岑青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在他眼里无限放缓、放大,她纤长的睫毛在这时轻轻颤了颤,好像终于被风惊动了似的。
当萧景洵说出“我选你”三个字时,岑青浑身发轻,压在碎石上的伤口也不觉得疼,四周蝉鸣和沈睿妍的哭声变得遥远,像是隔着层玻璃。
“早就该这样了。”这个念头冒出来,她惊奇地发现心中有一种扭曲的释然、诡异的解脱感。
时间仿佛静止,岑青感觉有根透明的丝线拴在眉心,轻轻一提,整个人就飘到了半空。
灵魂俯看自己蜷缩在水泥护栏上,像个肮脏的、破旧的、被丢弃的布偶,呆呆望着天台上相拥的男女。
飘荡的视角转向十六岁那年的一个普通夜晚,一家四口在外用餐后步行回家。她牵着七岁弟弟走在外侧,一辆私家车为避让冲出的自行车猛打方向盘,直冲他们而来。危急关头,父亲一把将弟弟搂进怀里,而她在母亲的尖叫声中滚进路边绿化带。车子最终撞上护栏,无人受伤。弟弟在父母怀中因惊吓哭泣,父母柔声安慰,一旁站着无人关心的她。
她总是在被抛弃的循环里打转。
蝉鸣声忽大忽小,幻化成电视里中年女教授温柔的声音:“……我们讲,一个人如果说‘我命该如此’时,实则是潜意识在替他做选择。如果他认为自己总是被抛弃,可能是他无意识重复制造被抛弃的情境……”
岑青望着萧景洵,却又透过他看向自己。
那张永远温顺的面具突然显出一种乖戾,她看见十三岁的自己面无表情地跛着脚走出黑暗森林,冷冷看向如今的灵魂:“你以为误诊之后的下药行为,是汹涌的爱意冲破束缚。你错了,实则是你绝望中的掌控欲:你误以为生命进入倒计时,便用最极端的方式在虚构的‘末日’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