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青即便在高烧未退时也未停止过思考。她反复观察艾琳的作息,揣摩萧景洵的日常动向,昼夜推敲如何打破困局。
虽然忌惮萧景洵手眼通天,但她敢肯定对方在京市必然受制于某些规则。只要能顺利到达,藏身于远郊村中,好好躲一阵子,这事就算成了。
航班时间是仔细分析艾琳的活动规律得出的结论。
艾琳会整夜陪护自己,清晨总比她早起半小时。如果赶七点航班至少六点到达,起身时动静难免惊动对方。
每晚九点等岑青睡着,她会去汇报工作。而最晚飞往京市的航班十点半起飞,从弘杉医院到南江机场半小时车程,恰好可以在九点出发。
岑青打算让弟弟带她直奔机场,但得拖住艾琳一个半小时。思虑再三,只能让萧淼假扮自己躺在病床上。
有个细节问题是,现在她瘦得只剩一把骨头,和身材健康的萧淼差太多。所以前两天她特意让医院换了厚被子。萧淼裹着厚被子躺那儿,倒也看不出体型差别。
岑青将全盘计划细细道来,萧淼呆呆点头,冷不丁发问:“跟女诸葛似的……甜甜姐,你当年怎么只考了航大?”
这句天外飞来的提问让紧绷整日的岑波忍俊不禁:“女诸葛不能考试发挥失常吗?”
玩笑后,随即转向岑青追问:“可是姐,身份证不是还在他手里……”
“我会找超哥。”岑青咳嗽着撑起身去拿水,岑波连忙起身拿过递给她。“就说手机丢了需要补办电话卡。”
“这种借口能行?”
“超哥会帮我的。”她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他只是需要一个帮我的理由。”
“懂了。”岑波豁然明朗。他掏出手机:“那我现在订票?明天晚上走?”
“三天后吧。”话讲太多,岑青有些喘,靠在床头休息一会儿才说:“淼淼,需要你帮忙做几件事,先找一身病号服自己穿,再找一身你的旧衣服借我,再帮我找一部手机,能联系上乔乔就行。”
她阖目倚在床头,轻声道:“加上超哥帮忙取证件,三天,三天我就可以走了。”
第二天清早,萧景洵得知了网络上的风波,父亲的提醒、母亲的追问加上身体的病痛,让他烦躁不安。他沉着脸翻看那些偷拍照,拨通刘超电话:“三小时内全网清理干净,彻查源头。”
第三天相关词条完全消失,公关部刚松口气,突然冒出个自称曾俊豪的账号,指控岑青利用权势欺负人,一场普通的打架,只因对方是岑青弟弟,便受胁迫换了校区。刚压下去的热度又窜了上来,这回还带上了校园霸凌的标签。
第三天晚上,事态彻底失控,岑青全家信息被扒得底朝天,岑永利被嘲“攀龙附凤”、“卖女求荣”。最要命的是岑青的病房号都被扒了出来。
第四天早上,萧淼照例推岑青去小花园透气。
有个扎马尾的女孩突然冲岑青做鬼脸喊:“三姐不要脸!”孩子母亲吓得脸色发白,慌忙捂住孩子嘴转身逃走。
岑青望着母女俩仓皇的背影,转头问萧淼:“最近……是不是有很多关于我的传言?”
萧淼攥着轮椅把手含糊其辞:“网上确实有些风言风语……你……你要看吗?”
岑青摇头,“算了,眼不见心不烦。”
萧淼暗暗松口气。
萧淼推着轮椅刚到病房门口,岑青就看见岑永利铁青着脸站在沙发边上。
他还穿着笔挺的西装,明显直接从萧家赶过来的,连衣服都没顾上换。战友发来的微信问询让他没脸在萧弘杉面前多待。
岑青抬眼扫了下就知道父亲是来兴师问罪的,可萧淼浑然未觉,还叫了声“岑叔来啦”,俯身搀起岑青,准备扶她回病床。
岑永利的巴掌猛地扇过来。
岑青整个人被扇得歪倒,带着萧淼一同跌坐在地。后脑重重磕在轮椅踏板上,霎时左脸火辣辣地肿起,嘴里立刻尝到血腥味——父亲当过兵,这一掌可比母亲的巴掌厉害十倍,震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