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和护士匆忙进来,快速检查了岑青的情况,确认她是情绪过于激动加上身体虚弱以及低血糖导致的暂时性昏厥。给她挂了葡萄糖补充能量,又加了点安定让她先休息一下。
岑青是在一阵尖锐的头疼和冰冷的消毒水气味中恢复意识的。眼皮沉重地掀开,入眼是黯淡的天花板,手背上插着点滴管,冰凉的液体正一点点流进血管。
昏睡时做的噩梦很骇人,梦里弟弟浑身是血地躺在冰冷的地上……这个画面猛地闪过,岑青头痛欲裂地坐起身,忍不住痛苦地呻吟出声,手撑着额头,带动旁边的输液架晃了晃,发出轻微响动。
靠墙的沙发上,一个沉静的身影动了动。萧景洵抬起眼,深邃的目光在昏暗的光线下扫过去,落地灯的光线打在他半边侧脸上,显得轮廓冷硬,另一半隐在阴影里,更添几分迫人的寒意。
岑青茫然环顾四周,视线不可避免地撞上沙发上的萧景洵,他正看着她,眼神结冰。岑青心头一紧,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撇开头,不愿意与他对视。一种强烈的想要逃离的本能让她立刻掀开身上的薄被,就要下床。
针头在血管里被扯动,带来一阵刺痛。岑青眉头都没皱一下,毫不犹豫地伸手一把拔掉。
“青青!”病房门恰好被推开,方阳端着餐食进来,看到她拔针的动作惊得要上前阻止。
与此同时,沙发那边传来一个冰冷彻骨的声音,不是询问,而是命令:“去哪儿?”
她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头痛得快要炸开,世界在她眼前晃动。
她眼神虚浮地望着门口的方向,声音干哑,喃喃自语般地说,又像是在回答他:“刚才不是说了……我会去自首……我去接受我该受的惩罚……萧景洵,请你……放过我吧……”每一个字都耗尽了力气。
萧景洵没有动,但那隐在阴影里的面容线条瞬间绷紧,周身散发的气压更低了。灯光映照的那半边脸上,眼神锐利。
他的语气听着很平淡:“行。你敢迈出这房间门口一步,”他微微一顿,“岑波的事情,我立刻撒手不管。你看他的学,还能不能上下去。”
岑青的脚步猛地顿住。手背上,一滴血珠蜿蜒而下,啪嗒一声,滴落在灰白色的地板上。
然而,她仅仅停顿了不到两秒,就又抬起了脚。
“油盐不进是吧?”
他从沙发上起身,几步就踱步到岑青面前,高大的身影瞬间将她笼罩在阴影里。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再继续闹下去,我就好好配合你去自首。”他微微倾身,压迫感扑面而来,“我会让弘杉服务的公关部,在所有你能看到的媒体上、社交平台上,正式刊登这则‘喜讯’!
让所有人都知道,岑波的亲姐姐,是个给自己老板下三次药的惯犯。让岑波彻底在他的同学、老师、朋友面前抬不起头。我看他还有什么脸面继续上学。你说你们家,还有什么出路?嗯?”
最后那声“嗯”,带着赤裸的轻蔑和威胁。
岑青的身体晃了晃,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比医院的墙壁还要惨白。她抬起头,直直地看着萧景洵近在咫尺的眼睛,那双深邃的眼睛里,此刻只有冰冷的残忍。
病房里很安静。
她垂眸,听到自己沉重而紊乱的呼吸声。头痛像有铁锤在敲打,可她的大脑却在高速运转。他用弟弟的未来、用整个家庭当筹码。如果萧景洵真要把弟弟往死路上逼……她能怎么办?
真走到那一步……
改名换姓,离开这座城市?为了弟弟,她相信父母总会搁下对她的愤恨,与她短暂地团结起来面对这些困难。父母也是成年人,家里的债务可以想办法慢慢还……自己这个“罪魁祸首”也能想办法找人借钱。
最关键的,是小波……大不了复读一年!小波那么聪明,只要给他一个能安心学习的环境,明年一定能考上好大学。
岑青的指尖因为用力而深深掐进掌心。
她白着一张脸,眼神却异常沉静,甚至透出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