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青无法拒绝一个病弱的长辈,尤其是她曾经给予自己许多善意。哪怕岑青猜到此次邀请并不像她说得那么简单,有其他目的。
她同意了。
只不过,接了景云裳的电话,岑青才想起来马上到萧景洵的生日。往年为了这个日子都要想很久送什么。今年倒忘了个干干净净。
忘了就忘了,这世界上多得是想给他送礼的人,多一个她少一个她根本没有区别。
景云裳似乎对她不能在萧景洵生日宴上出现而有所愧疚,但岑青直言不必感到抱歉,因为周一那天她有重要的事情。
岑青在医院住了两天就无大碍,只是烧一场身子又虚了不少,总是感觉浑身无力、软绵绵的。幸好脑子倒还清醒,没感到昏沉。
她回家后立刻打开刘超给的合同,逐个仔细查看。
她不是专业人士,但是她本能地感觉到了异常。
云溪与艺境签的合同较多,服务内容描述含糊不清,有很多“品牌文化提升”、“战略合作”之类的套话,没有看到具体执行方案,比如拍摄多少条宣传视频、策划几场活动、投放哪些平台,看起来与餐饮的核心业务关联很弱。
云溪与罗赛特这样一个境外公司的合同,就更加虚幻——“国际艺术市场准入咨询”、“东西方餐饮美学融合策略”?这些术语远听起来高大上但到底怎么落地?她根本想象不出对方具体要做什么,怎么做。
有的合同金额甚至超千万,云溪得开多少家连锁餐厅才能赚回来?岑青极度怀疑这服务到底是不是值这么多?
岑青想,还是需要求助专业人士。
她思来想去,梁律在帮她查艺境和罗赛特实控人的时候已经感觉到了压力,这次再找他恐怕不合适。
最终,她给罗叔叔去了电话。
“合同异常?这玩意儿我大侄儿熟啊!”罗叔叔笑道,“你最好周二之前来,他周三要回雪城老家一趟。”
岑青便请罗叔叔预约对方周一见面。
周日,天色灰蒙蒙的,细密的雨丝无声地飘落,给南江添了几分湿冷的寒意。
日历上显示11月7日就已经立冬,现在已经十一月下旬。岑青以前在京市上学的时候,这会儿初冬的风刮起来已经像冷刀子割脸。但南江是南方城市,目前还在深秋。
艾琳说萧景洵今天一早去参加一个重要的科技论坛,到下午她开车送岑青去绿湖别墅。
下午到了别墅,保姆阿姨来接岑青,说景夫人正在厨房忙。
岑青跟着保姆阿姨往里走,没想到刚穿过门厅没几步,迎面就撞上了几天未见的萧景洵。
他一身笔挺的藏蓝色西装,连领带都系得一丝不苟,显然是刚从正式场合赶回来。
岑青微微一愣,她还以为他会在论坛待更久。
两个人就这样在走廊里猝不及防地打了个照面,脚步都顿住了,目光短暂地交汇,空气仿佛凝固了几秒。
萧景洵的目光则在她脸上扫过。几天前的生病似乎还未完全恢复,她的脸色依旧透着一种不健康的苍白。她里面只穿了件薄薄的线衫,在这阴雨的天气里看着就让人担心不够暖和。
他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岑青先移开了视线,垂下眼眸,打算从他旁边走过去。
通往厨房的路不算宽,他高大的身躯杵在那里,一动不动,挡了大半,丝毫没有要让开的意思。
岑青抿了抿唇,心想你不让路,旁边也不是过不去。
她没说话,只是侧过身子,几乎贴着墙,从他和墙壁之间的空间里挤了过去。
保姆阿姨见状,也赶紧讪讪地笑了笑,跟着挤了过去。
留下萧景洵一个人站在原地,脸色冷了几分。
厨房里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景云裳系着围裙,和冯叔正忙着准备食材。
岑青与景云裳和冯叔寒暄几句,便挽起袖子帮忙。总不能她干等着,看长辈忙活。
景云裳看她气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