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会查不清他发家前的底细?连他祖籍何处都模糊不清?这‘河洛大侠’的名头,耗费的银钱何止万计?这些真金白银,又从何而来?……这背后若无庞大势力支撑,仅靠‘行侠仗义’,绝难维系。”
她的话语剥丝抽茧,逻辑分明,指向一个令人胆寒的答案。
无瑕子凝重的面色终于缓了缓,缓缓坐回原位,目光扫过惊疑不定的谷月轩,又落在荆棘和卫紫绫脸上,最终轻轻点了点头,长叹一声:“唉……有些事,窗户纸不捅破,一辈子都似梦似幻。这一捅破啊……”
他摇了摇头,没继续说下去,但其中的沉重谁都明白。
他沉吟片刻,眼中闪烁着洞悉世事的智慧光芒,条理清晰地继续分析:“若江天雄确为天意城主,那么最近江湖这波诡云谲的法外三旬风暴,许多谜团倒是豁然开朗了。”
他枯瘦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轻轻敲击,“此次滔天阴谋,荆棘说幕后是那个‘辟邪老人’,自然不错。但推手呢?真正想看到这场风暴席卷整个江湖,让正邪两道彻底失控对撞、元气大伤甚至一蹶不振的,会是何人?”
他将目光投向远处窗框处被夕阳掐出的一线血红,声音低沉:“恐怕,是那高踞庙堂之上、坐看江湖风起云涌的……朝廷!‘辟邪老人’,不过是他们推在明面上的一个棋子,一件用废了可以随时丢弃的凶器罢了。”
荆棘和卫紫绫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露出“果然如此”的了然和沉重,默默点头。
谷月轩紧握着拳,虽未完全从震惊中脱出,眼中却也燃起了复杂的火焰,显然也接受了这个推论。
“至于‘天意城’……”无瑕子端起桌上早已凉透的茶,呷了一口,仿佛在品其中苦涩,“这头噬人不见血的恶兽,怕是朝廷埋在江湖里的另一颗钉子,专门用来平衡失控的局面。就像用一把恶毒的匕首,去威胁另一个恶徒的头颅。江天雄抛出那封残缺的密函,让我们,让整个正道武林去追查那五个据点,无非是想驱虎吞狼。让我们正道的刀锋去与辟邪宫死磕,他则坐山观虎斗,保存‘天意城’的羽毛。好一招借刀杀人,驱狼吞虎的毒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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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中寒光一闪。
荆棘心中暗自赞叹:姜还是老的辣!师父短短时间内便将其中曲折、各方算计看得如此透彻,这份江湖老辣,远非自己能及。自己虽有前世记忆打底,真要临场应变、洞悉人心,要学的还有很多。
“那师父,”荆棘看着无瑕子深邃的眼神,“咱们逍遥谷,现在该如何做?”
无瑕子放下茶杯,目光复杂地看了荆棘一眼,忽然失笑:“你这孽障!平日里喊老头子倒是顺口得很,一遇到干系重大的决策,这声‘师父’叫得倒是真诚了!”
荆棘被说破心思,有点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嘿嘿干笑了两声。
无瑕子收敛笑容,正色道:“顺其自然。江天雄既然下饵,钓的是整个江湖的鱼,我们也不能让他这出戏砸在台上。否则,引他疑心反而不妙。这五个地点,他必定是精心挑选的陷阱或鱼钩所在。为师年轻时四处游历,倒也去过其中两三处……”
他微微眯起眼,回忆着,“恶人谷那地方,穷山恶水,瘴疠横行;无名塚更是荒僻邪门……确实都是易守难攻、最适合藏污纳垢的死角。江天雄为了坐实这份‘情报’,倒也真舍得下点本钱。”
荆棘、卫紫绫、谷月轩俱是神色一凛,认真聆听。
“这样,”无瑕子果断拍板,“轩儿、棘儿,你们即日修书一封,将此事及这黑衣妖女的情况详细说明,飞鸽传书峨眉派水若禅女侠。请她务必尽快派人来谷中辨认此女身份,或是峨眉叛徒,或是别有用心之徒,总归要有个结果。水女侠认人之后,你们立刻下山。就照着江天雄给的那份名单,将这份‘惊天密函’的‘内容’,‘原原本本’地通报给少林、武当、华山、崆峒、丐帮、铸剑山庄这些名门正派的掌门。同时——”
他目光如炬,“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