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能炮的余波还在谷口荡着,木栅栏被震得簌簌落灰,却没倒——李老三带着粮屯的人,把之前缴获的钢板钉在了栅栏上,锈迹斑斑的钢板此刻倒成了最好的屏障。林墨曦握着时间之刃,刀刃上的淡金光还没散,刚才迎上去的那一刀,劈碎了三柄神谕灵能刃,却也震得她虎口发麻,胸口的伤又隐隐作痛,咳嗽时牵扯着肋骨,疼得她皱紧了眉。
顾临渊的虚拟投影还悬在半空,灵能波纹比刚才稳了些,冰蓝色的眼睛扫过谷口的混乱,最后又落回林墨曦身上,像在看一个执迷不悟的傻子。“还在撑?”他的声音依旧冷,却多了点不易察觉的烦躁,“你的栅栏撑不住灵能炮,你的人挡不住神谕战士,你的希望……”
“我的希望怎么了?”林墨曦突然打断他,抬手往身后指——她不用回头,也能知道身后是什么景象:老铁匠正蹲在地上,给一个年轻战士锻打新的刀柄,火星子溅在他满是老茧的手上,他却浑然不觉,眼里只盯着那截烧红的铁;丫丫抱着个药箱,踮着脚给石岳换药,石岳后背的伤口裂了,血渗出来染红了绷带,丫丫的眼泪掉在绷带上,却还是咬着牙,把灵能草的汁液小心地涂在伤口上;陆晨光则跪在一个受伤的黑石俘虏身边,掌心绿光覆在对方的腿上,那俘虏之前还想偷袭他,此刻却红着眼,小声说“谢谢”。
“你看。”林墨曦的声音不高,却清清楚楚盖过了远处的炮声,“那是希望。不是你说的‘散漫’,不是你说的‘毒药’,是活着的样子。”她指着老铁匠,“他以前在矿场,被黑石逼着打铁,一天只能吃半块饼干,可现在,他愿意为了保护我们,把最后一块铁锻成刀。”她又指着丫丫,“她爹娘死在黑石手里,她本该恨所有带枪的人,可现在,她在给我们的战士换药,在守着这个让她能睡安稳觉的地方。”
最后,她指着自己的胸口,那里藏着那粒捏碎的玉米种子,粉末还沾在掌心:“哨站的李二柱,死的时候手里攥着颗玉米种子,他说等仗打完了,要在哨站旁边种玉米。你说这是‘为秩序牺牲的荣幸’?狗屁!他是为了能好好种地,能吃上自己种的玉米,是为了这种‘没用’的希望,才愿意站在哨站里的!”
投影的灵能波纹突然晃了晃,冰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极淡的暖色——快得像错觉,瞬间又被寒冰覆盖。“这些都是假的。”他硬邦邦地说,“等灵能炮炸穿栅栏,等神谕战士冲进来,他们会为了半块饼干互相残杀,会把你推出去挡刀,会……”
“不会。”林墨曦摇了摇头,掌心的淡金光突然亮了,映得她脸上的血痂都泛着暖,“你不懂,顾临渊。你以为秩序是钢铁,是服从,是把人变成不会哭不会笑的傀儡——可人类文明不是这样的。我们之所以是人,不是因为我们能活下来,是因为我们会为了别人哭,会为了一句承诺拼命,会在绝境里,还想着种一颗玉米,缝一件战袍,救一个曾经的敌人。”
她往前踏了一步,时间之刃的光扫过投影的脸:“你的秩序是冰冷的囚笼,把人关在‘活着’的壳子里,却抽走了所有‘活着’的滋味。我的希望才是活下去的勇气——是明知道灵能炮会炸过来,还愿意去钉钢板;是明知道会受伤,还愿意去救敌人;是明知道可能会死,还愿意相信,明天能吃上自己种的玉米。”
“这才是人类文明啊。”她的声音突然软了点,带着点哽咽,却更坚定,“不是你那套冷冰冰的规则,是这些热的、乱的、带着烟火气的念想,是就算明天会死,今天也想好好活着的劲头——你懂个屁的文明。”
投影彻底静了。
灵能炮的声音停了,神谕战士的嘶吼也弱了些,山谷里只剩下风的声音,还有身后传来的、老铁匠打铁的“叮叮”声。顾临渊的冰蓝色眼睛死死盯着林墨曦,灵能波纹开始剧烈波动,边缘的光忽明忽暗,像是在挣扎。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只是看着林墨曦身后的人们——看着陆晨光给俘虏包扎好伤口,俘虏主动拿起了地上的步枪,站到了栅栏边;看着李老三把最后一块钢板钉好,拍了拍身边小伙子的肩膀,笑着说了句什么;看着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