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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你造器破城,确有奇功,本王记着!
但军国大事,岂是你这般妇人之仁可以妄议的?!
我等兄弟,从陕西一路杀来,抛头颅,洒热血,多少好儿郎埋骨他乡?
如今好不容易破了这洛阳,缴获些战利品,犒劳将士,以资军饷,有何不可?!
这些贪官污吏、土豪劣绅,平日里吸食民脂民膏,享尽荣华富贵,如今取之,正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你竟为他们说话?”
刘宗敏更是嗤之以鼻,不耐烦地挥挥手,像赶苍蝇一样:
“酸秀才道理!
老子听不懂!
老子就知道,没钱没粮,弟兄们就得饿肚子,就没力气打仗!
什么死城活城?
抢到手里才是真的!
闪开闪开,别耽误老子收银子,后面还有一堆肥羊等着宰呢!”
这时,一直冷眼旁观的牛金星,阴恻恻地开口了,话语如同毒蛇般钻入苏俊朗的耳中:
“苏军师如此为这些富户开脱,甚至说什么‘城市血脉’…莫非是心中同情这些贪官污吏、为富不仁者?
还是说…军师与他们,另有什么瓜葛,或是…另有所图?”
这诛心之语,如同冰水浇头,让苏俊朗瞬间通体冰凉!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牛金星那看似平静却暗藏杀机的脸,再看看李自成和刘宗敏眼中骤然升起的怀疑和审视的目光,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他明白了。
彻底明白了。
他或许能带来手摇钻、燃烧箭、次声波发生器这些技术的变革,或许能暂时用“科技狠活”帮助他们在战场上取得优势。
但他永远无法改变这群人骨子里的东西——
那被苦难和仇恨磨砺出的极端实用主义,那对财富和权力的赤裸渴望,那根深蒂固的流寇思想和暴力掠夺的生存逻辑。
他的理想主义,他对建立一个更好秩序的幻想,在这一刻,被现实无情地、残忍地击得粉碎!
他看着被金银和权力欲望吞噬的李自成,凶残暴戾的刘宗敏,阴险狡诈的牛金星,以及殿外那些在血腥掠夺中陷入狂热的士兵……
他感觉自己像一个彻头彻尾的局外人,一个可笑的、不合时宜的异类。
一种巨大的孤独感和无力感,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苏俊朗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什么,但最终,所有的话语都化作了一声无声的叹息。
他知道,再说什么都是徒劳,甚至可能引来杀身之祸。
他默默地、深深地看了李自成等人一眼,那眼神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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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失望,有悲凉,有愤怒,更有一种幻灭后的空洞。
他没有再行礼,只是缓缓地、一步一步地退出了这片充斥着血腥、贪婪与狂笑的银安殿。
将他与那个喧嚣残酷的世界隔绝开来的,是厚重的殿门。
然而,门外的世界,同样是一片混乱与哀嚎。
他独自站在奢华的福王府庭院中,四周是堆积如山的财宝和忙碌的士兵,远处是城中依旧传来的哭喊与打砸声,头顶是洛阳城被烟尘染成灰色的天空。
耳边的狂笑声与惨叫声形成了诡异的二重奏,不断冲击着他的耳膜和心神。
他感到一阵阵眩晕,仿佛脚下的地面都在晃动。
理想主义的泡沫破灭了,剩下的只有冰冷的现实和深不见底的迷茫。
他仰起头,闭上眼,任由冰冷的秋风吹拂着他汗湿的额头,心中一片荒芜。
“我穿越而来…凭借一点微末的知识和那个不靠谱的系统,助他打天下…难道…难道最终就是为了目睹这一切吗?”
他扪心自问,声音低得只有自己能听见,
“这就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