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画在流血。
不是颜料的褪色,是圣火纹的纹路里,渗着暗红的液,像刚从石缝里挤出来的血,滴在沙地上,没晕开,反而凝成了小小的并蒂莲形状——跟黛绮丝弯刀上的纹,一模一样。
高昌迷宫的壁画窟里,火把的光被染得发暗,空气里飘着股松烟味,是当年画师作画时留下的,混着点波斯明教的龙涎香,淡得像记忆里的影子。刚从毒雾窟逃来,程灵素的显毒粉还在小昭袖口沾着,泛着淡紫,此刻碰到壁画渗的液,突然变了金,像被点燃的碎星。
“是波斯朱砂。”黛绮丝的声音发颤,她握着弯刀的手,指节泛白,刀鞘上的并蒂莲刻痕,正对着壁画上的血莲,“我母亲当年是波斯明教的圣女,用的就是这种朱砂,画在圣火纹里,遇血会显莲——西厂的人不懂这个,以为只是普通颜料。”
小昭攥着麒麟佩的手紧了紧,佩身被体温焐得暖,此刻突然发烫,佩眼的红光落在壁画上,血莲周围的圣火纹亮了起来,像活了过来。“黛绮丝妈妈,你看这莲的花瓣。”她往前凑了半步,火把的光映在她脸上,“跟你教我绣的帕子上的莲,花瓣数一样,都是七瓣。”
乔峰的打狗棒往地上一顿,棒尖挑开沙里的血莲,底下的石缝里,竟嵌着半片波斯明教的令牌残片。“西厂的人来过。”他声音沉,比壁画窟的石壁还硬,盯着残片上的齿痕,“是他们的凿子弄的,想撬开壁画,却没找着机关,反而让朱砂渗了血。”
阿朱攥着金世遗刚递来的断肠花根——上回毒雾窟摘的,根须上还沾着紫雾,此刻凑近壁画,根须突然往血莲方向伸,像被吸着似的。“乔大哥,你闻这龙涎香。”她把花根递到鼻前,“是波斯明教的‘护圣香’,只有圣女才能用,黛绮丝前辈……”
“别猜了。”黛绮丝突然伸手,指尖触到壁画上的血莲,冰凉的石壁竟透着股暖意,像母亲的手。她的弯刀往血莲旁一贴,刀鞘上的并蒂莲与壁画的血莲重合,石壁突然发出“咔嗒”一声轻响,像锁芯转动的声音。“这是‘圣女启门咒’,我母亲教过我,说以后若见着血莲,就用弯刀碰三下。”
第一下,血莲的花瓣张开,露出里面藏着的细槽;第二下,圣火纹的纹路开始流动,像金蛇在石上游;第三下,壁画突然往侧面移了移,露出道暗格,里面放着枚圣火令——非金非玉,沉甸甸的,在火把下泛着暗哑的光,还有一卷泛黄的布帛,上面的字迹苍劲有力,是燕南天的手笔。
“是第四枚圣火令!”小昭突然喊,眼里闪着光,伸手就要去拿,却被黛绮丝拦住。
黛绮丝拿起布帛,展开的瞬间,手突然抖了——布帛上除了燕南天的字,还有个小小的绣印,是七瓣并蒂莲,跟她弯刀上的纹、壁画上的血莲,一模一样。“是我母亲的印。”她声音发颤,“燕南天说,当年波斯明教助他藏宝,怕圣火令落入奸人之手,就把这枚令交给了我母亲,让她转交给‘能护小昭周全的人’,还说‘护小昭如护亲女,圣火令在,守护就在’……”
小昭的麒麟佩突然掉在地上,佩身的红光映着布帛上的字,“护小昭如护亲女”七个字亮得刺眼。她突然蹲下身,捡起佩,眼泪掉在布帛上,晕开了墨迹:“黛绮丝妈妈,你早就知道?知道我是东宫遗孤,知道燕大侠托孤的事?”
黛绮丝蹲下来,轻轻抱住小昭,声音里带着愧疚:“对不起,孩子。”她的手抚过小昭的发,像小时候哄她睡觉那样,“当年你母亲把你托付给我时,我就发誓要护你周全。怕你知道身世后有压力,也怕西厂的人找上门,就一直瞒着——跟西厂‘隐瞒密信’一个蠢样,让你受了委屈。”
“我不委屈。”小昭摇摇头,把脸埋在黛绮丝怀里,“你把我从波斯带回中原,教我辨毒、识字,为了护我,在黑风峡挨过丁春秋的毒针,比生母付出的还多。”她举起麒麟佩,佩眼的红光落在黛绮丝的弯刀上,“你不仅是养母,更是我的守护者,比西厂那些‘名义上的亲人’强一百倍!”
程灵素这时突然“咦”了一声,从暗格的角落,摸出卷用羊皮裹着的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