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说是调理‘不听话的妇人’……”
他语无伦次,涕泗横流,“周明远不肯再做,他们就说他是畏罪自缢……可我知道……他是被人勒死的啊!”
沈知微静静听着,脸上没有一丝波澜。
直到最后一个字落下,她才缓缓收回视线,抬手抹去落在眉间的雨珠,转身望向王通判:“证据确凿,人赃并获。请大人即刻拟奏,上报刑部,彻查三皇子府与药房勾结案。”
王通判重重点头,眼神震动中带着敬意。
他知道,今日这一局,不是审案,而是一场精准无比的外科手术——她以真相为刀,剖开了整个官药系统的脓疮。
但她并未停手。
当东厂番子悄然现身,黑衣湿透,如影随形时,沈知微从袖中取出一只密封漆盒,递了过去。
“请转呈提督大人。”她声音清冷,却字字入骨,“我说过,新来的医士带来了几味‘陈年老药’。这一味‘丙字七号’,不知宫里哪位贵人,还在日日服用?”
番子接过,躬身退入雨幕。
沈知微仰头望向朱墙深处。
火光映照下,那巍峨宫门宛如巨兽之口,沉默吞噬着无数秘密与性命。
而她,已经踏进了它的咽喉。
翌日清晨,尚药局偏院。
湿气弥漫,药柜斑驳,角落蛛网密布。
一名小宦捧着名册低头离去,留下她一人静立屋中。
她翻开案上厚厚的《冰井台领药录》,指尖滑过一行行墨迹未干的记录——
“丙字七号,初五支取,用途:冷宫安神。”
她的目光,骤然凝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