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绝望的疯狂:“哈哈哈哈……你们男人!你们永远不会懂!你们把我们当成生孩子的棋子、争权夺利的工具,我至少……至少还能替她们选一条活路!”
话音未落,她猛地从发髻中抽出一把锋利的金剪,毫不犹豫地刺向自己的咽喉!
“叮!”
一声脆响!
一道银光后发先至,精准地击中秦玉娥持剪的手腕。金剪当啷落地。
是沈知微甩出的银针!她早就料到秦玉娥会狗急跳墙。
“想死?太便宜你了。”沈知微冷冷道,“你犯下的罪,得让所有人都看看清楚。”
谢玄漠然挥手:“押入冰井台,封锁此地,所有证物,一人不漏,全部带走。”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明日午时,太医院会审。”
是夜,尚药局灯火通明。
沈知微独自坐在灯下,整理着那几十本触目惊心的《妃嫔月经录》。
这些册子不仅是秦玉娥的罪证,更是一部血泪斑斑的后宫女子生存史。
忽然,她的指尖在一本册子的边缘摸到了一丝极不自然的刮痕。
她心中一动,取来灯油,小心地浸湿一张薄麻纸,覆在那刮痕之上。
在油渍的渗透下,被利器刻意刮去的表层下,一行被刻入纸张纤维的细微小字,缓缓地显现出来。
“癸卯年三月初九,秦氏女婴,弃于城南义庄。”
一行字,十四个字,道尽了一个母亲最深的绝望和怨恨。
原来,她也曾有过骨肉,却因宫女身份卑微,被迫遗弃。
那夭折的孩子,成了她心中永不愈合的脓疮,最终让她彻底扭曲,走上了这条以“拯救”为名的毁灭之路。
沈知微久久凝视着那行字,最终提笔,将它工整地抄录下来,归入卷宗。
她忽然明白,她要对抗的,从不只是一个秦玉娥,而是这个时代强加于女性身上,那条名为“宿命”的沉重枷锁。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敲打着窗棂,如同无数冤魂的低泣。
沈知微缓缓抬起头,将那双从熏香阁缴获的、作为一切源头的绣花毒鞋,轻轻放在案头。
烛火下,鞋上精致的并蒂莲,显得无比诡异和讽刺。
明日午时,太医院会审。
那将不仅仅是一场审判。
更是一场在她亲手搭建的舞台上,对整个后宫陈腐规则的公开宣战。
而这双鞋,就是她递出的第一把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