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开始加速。这里,就是一切理论的源头。
她的目光迅速在室内搜索,最后定格在墙角一只不起眼的铁箱上。
箱子不大,上面落满了灰尘,一把铜锁早已锈死。
小满会意,从靴中抽出一柄薄如蝉翼的微型匕首,对准锁芯的缝隙,手腕一转一撬,“咔哒”一声,锈死的锁簧应声而断。
箱盖打开,没有金银珠宝,只有三册用油布精心包裹的手抄医典。
沈知微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册,拂去封面的尘埃,五个古朴的篆字映入眼帘——《内府产科心法·残卷》。
她深吸一口气,翻开了第一页。
泛黄的纸张上,一行序言犹如惊雷在她脑中炸响:“癸未年,奉先帝敕令,集历代妇科秘术,专研‘延嗣固本’之法,以慰君忧……”
癸未年,正是二十年前,先帝在位之时!
这不是什么邪术,而是由皇帝亲自下令编纂的、集举国之力研究的宫廷绝密技术!
沈知微的手指微微颤抖,一页页翻下去。
书中赫然详细记载了“取胚养液”、“择宫植入”、“金针驻胎”等骇人听闻的术式。
虽然在每一项禁术旁都用朱笔标注了“此法有违天和,慎用”,但后面却附上了完整的药方配伍与操作图解,详尽到令人发指。
许怀安不是开创者,他只是一个继承者,一个将这门禁术推向疯狂的实践者!
当夜,尚药局的灯火彻夜未熄。
沈知微将《心法》残卷与许怀安的笔记并排摊开,逐字逐句地进行比对。
一个更惊悚的发现浮出水面。
许怀安不仅完美复现了《心法》中的所有技术,甚至在此基础上进行了三项关键性的“改良”:他找到了“童便熬膏”这种廉价易得的材料,替代了书中记载的、需从海外重金求购的“龙脑香”,作为维持胚胎活性的防腐剂;他通过大量非人道的实验,摸索出以“金针引三阴交”的法子,能更精准地控制“母体”的受孕窗口期;他甚至还设计出了一套名为“双脉引子”的配方,妄图将两位不同皇族成员的血液精华进行融合,用以培育他所谓的“纯血之子”!
沈知微猛然想起许怀安笔记中那句疯话:“……采贵妃乳汁与太子血滴,可得至阳之种……”
那不是疯话!那是一场针对储君血脉、无比精准的生物学模拟实验!
巨大的寒意顺着脊椎一路攀升至天灵盖。
这场阴谋的深度,已经远远超出了后妃争宠的范畴。
第二日,她以复诊的名义,再次来到冷宫。
苏氏的精神比之前好了些,正坐在窗边发呆。
沈知微摒退左右,在她身边坐下,声音放得极轻,仿佛怕惊扰到一段尘封的记忆:“娘娘,您仔细回想一下,十年前,您初怀龙子之时,除了太医院的平安脉,是否还有其他人……私下为您诊治过?比如,用金针,或是让您饮用过什么特殊的汤药?”
苏氏浑浊的眼珠动了动,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就在沈知微以为她什么都记不起时,她的身体忽然开始无法抑制地颤抖起来。
“有……有的……”苏氏的声音干涩而恐惧,“是一个……戴着面纱的老医官,看不清脸。他总是在子时之后才来,说是奉了密旨,为我行‘保龙胎秘法’。他的针……很长,扎在小腹上,又酸又胀……给的汤药,又苦又涩,还带着一股……一股血腥味……”
沈知微的心脏猛地一沉。
针扎小腹,汤药带腥……这与《心法》中记载的“金针驻胎引气术”的描述,分毫不差!
她终于可以确认,当年,苏氏腹中的太子并非死于难产。
而是在分娩之前,就被人用这套失传的宫廷秘法,神不知鬼不觉地提前“取”了出来!
那个孩子,根本没有死!他只是……失踪了。
巨大的谜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