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好。”他只说了一个字,转身便融入了无边的夜色。
次日,册立大典。
勤政殿内,金鼎焚香,钟磬齐鸣。
文武百官身着朝服,按品级肃立,气氛庄严肃穆。
皇帝高坐于龙椅之上,面带喜色,内侍展开拟好的诏书,即将向天下宣告新任太子的诞生。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尖细的唱喏声刚刚响起,一道清冷而决绝的女声,如同一柄冰锥,骤然刺破了这团和气!
“臣,医塾掌教沈知微,有要事启奏——今上所立太子,非先帝血脉!”
一语既出,满殿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那个越班而出、孑然而立的纤细身影上。
她身着七品医官的青色官服,在一众朱紫蟒袍中,渺小得如同蝼蚁,但她口中吐出的每一个字,却如惊雷炸响在每个人耳边。
短暂的死寂后,是冲天的哗然!
“妖妇!”宗正卿崔元朗第一个跳了出来,须发皆张,面色涨红地指着沈知微怒斥,“竟敢在册立大典上妄言国本!此乃动摇江山社稷之大罪,当以凌迟处死,诛其九族!”
皇帝的脸色铁青,握着龙椅扶的手青筋暴起,眼中杀机毕现:“沈知微,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面对君王的雷霆之怒与百官的口诛笔伐,沈知微却平静得可怕。
她不慌不忙地躬身行礼:“臣所言,皆有实证。请陛下传召一人,便知臣所言非虚。”
“传!”皇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
片刻后,形容枯槁的老画师陆九龄被带上大殿。
他一见这阵仗,吓得浑身筛糠,跪伏于地。
“陆九龄,”沈知微的声音清晰地传遍大殿,“二十年前,淑太妃命你为刚降生的皇长子画百日图,可有此事?”
陆九龄颤抖着点头。
“画中皇子足底,是否有一点赤色胎记?”
陆九龄猛地抬头,浑浊的眼中爆发出惊恐与挣扎,他看了一眼高高在上的淑太妃,又看了一眼面沉如水的崔元朗,最终,目光落在了沈知微那双冷静得不似凡人的眼睛上。
他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颓然垂首,声音嘶哑:“是……是老朽……凭空画上去的。真正的皇子足底,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殿中再次炸开!
“一派胡言!”崔元朗厉声喝断,“仅凭一画师疯言,就想污蔑太子血脉?沈知微,你的证据何在!”
“证据,臣自然有。”沈知微转身,小蝉已躬身捧上一个托盘。
“此为五重铁证!”她的声音陡然拔高,清越如金石交击。
“第一,先帝遗诏残页,上书‘吾子未亡,慎防狸猫’八字血书!”
“第二,皇史宬玉牒残页,明确记载真皇子‘足心有赤履’!”
“第三,此乃臣母,当年接生真皇子的稳婆柳氏留下的信物铜牌,其编号与玉牒所载稳婆编号完全吻合!”
“第四,陆画师的伪作与供词,反证换婴事实!”
她每说一句,便从小蝉的托盘中拿起一件证物,高高举起,殿中百官的脸色便苍白一分。
最后,她走上前,从乳母怀中,亲手抱起了那个尚在襁褓中的“太子”。
“第五,也是最直观的证据!”
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她掀开婴孩的襁褓下裳,露出一双白嫩的小脚。
她从袖中取出那片连夜赶制的透明药膜,小心翼翼地贴在了婴孩的左脚足心。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死死盯着那只小脚。
一息,两息……一刻钟仿佛一个世纪般漫长。
奇迹发生了!
在婴孩体温的催化下,那片原本透明的药膜上,竟缓缓浮现出一道鲜红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