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记,色泽、形状,与陆九龄画中的胎记,一模一样!
“诸位都看到了吗?”沈知微举起那只小脚,冷冷地环视着满朝文武,声音穿透了所有人的耳膜,“这就是你们口中所谓的‘天赐胎记’!遇热则现,遇冷则隐!而真正的胎记,是皮下络脉生就,生来就有,永不消褪!”
崔元朗面如死灰,双腿一软,瘫倒在地。
就在这群臣震怖,人心惶惶之际,殿外一名禁军统领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声音凄厉:“启禀陛下!长春宫急报,淑太妃……淑太妃突发急症昏厥,口中……口中一直喃喃自语:‘昭明……是我对不起你……’”
昭明,正是先帝的年号!
话音未落,一道猩红的身影缓步从殿外走入,正是东厂提督谢玄。
他目不斜视,径直走到御前,单膝跪地,双手呈上另一份密档。
“启禀陛下,臣奉旨清查宫禁,于淑太妃寝宫密室暗格之内,搜获血书一封。太妃亲笔自陈,当年不忍先帝血脉断绝,将亲子藏于民间一书院,已抚育至今!”
皇帝身体剧烈一晃,终是支撑不住,瘫坐在龙椅上,目光呆滞,仿佛瞬间被抽走了所有魂魄。
真相大白于天下。
沈知微缓缓收起那片药膜,重新将婴孩包裹好。
她抬手,下意识地轻抚胸前衣襟,那里,冰冷的听诊器下,藏着母亲留下的那片刻着“壬午·三”的稳婆腰牌。
她望着殿外那渐渐沉郁的天光,心中默念:这一局,我不是赢了谁。
我是把一条被偷走的命,一寸,一寸,从这吃人的宫墙里,讨了回来。
勤政殿内的风暴刚刚掀起,整个皇城的血雨腥风却才真正开始。
狸猫换太子的弥天大案已然揭开,然而,那被藏匿于民间十余年的真龙血脉,如今又在何方?
这,成为了悬在整个王朝头顶的,另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