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分开一条道路。
谢玄一身玄色飞鱼服,腰佩绣春刀,缓步而来。
他身后,跟着脸色苍白但眼神坚毅的赵四郎,以及两名抬着一口沉重黑木箱的东厂番子。
他仿佛不是走在人间,而是踏着地狱的业火,每一步都带着令人窒息的威压。
他甚至没有看崔元朗一眼,径直登上高台,冷冷道:“东厂奉旨查案,恰好截获了一批崔大人府上准备‘销毁’的陈年旧档。”
“哐当”一声,黑木箱被重重顿在地上。
谢玄一脚踢开箱盖,里面的东西倾泻而出。
“这是淑太妃当年的亲笔《育嗣记》,上面清清楚楚记载了她是如何收买稳婆,用一具刚死的女婴,换走健康的皇子,又是如何焚毁死婴,伪造哭丧,瞒天过海!”他从一堆烧得半焦的册页中,捻起一片残页。
“这是那块染血的襁褓,上面的血迹,与那女婴之母难产而亡时的血型一致!”
“还有这个!”他最后拿起一枚嵌着婴儿乳牙的金锁片,高高举起,“这才是真正的信物,上面刻着的名字,不是‘昭明’,而是‘赵昭明’!淑太妃入宫前的本家姓氏!她怕事情败露,特意做此标记,却成了今日的铁证!”
全场死寂!
连皇帝都从御座上微微探出了身子,龙目中满是震惊与怒火。
就在这时,一道素净的身影,穿过呆若木鸡的人群,走上前来。
是沈知微。
她怀里,竟抱着那个传说中的流民少年,萧砚。
她将他放在高台中央,在所有人惊疑不定的目光中,当众、亲手、缓缓地解开了他破旧的上衣。
一道狰狞可怖的斜长疤痕,从他的左侧胸腹一直延伸到下腹,如同一条蜈蚣盘踞在他精瘦的身体上。
沈知微从药箱中,取出两样东西——一截早已碳化的麻绳头,和一页泛黄的《产录簿》残页。
她将三者并列,声音清越,响彻在每一个人耳边:“十八年前,刑场之上,这一刀,是我为保他性命,亲手划开的;这一针一线,是我用烈酒灼过的麻绳,为他缝合的。这一条命,是我从鬼门关前,硬生生抢回来的!”
她抬起眼,目光扫过崔元朗,扫过百官,最终落向龙椅上的皇帝。
“你们可以说他是流民,是疯子,但你们不能说,我沈知微,没有做过这件事!”
她的声音陡然激昂,充满了无可辩驳的自信与力量:“陛下若是不信一个医者用性命换来的证据,臣,愿当场为宫中任何一名濒产妇人施行剖腹取子之术!若术后母子俱活,便请陛下,还此人一个本该属于他的姓名!”
此言一出,满朝皆惊!
活人开膛,取出婴孩,还能母子平安?
这简直是闻所未闻的天方夜谭!
皇帝震怒未决,崔元朗已然状若疯魔。
他知道自己败了,败得一败涂地!
绝望之下,他眼中凶光毕现,猛地抽出腰间佩剑,嘶吼着扑向萧砚:“妖孽惑众,格杀勿论!”
剑光如电,直刺萧砚心口!
然而,剑锋未至,一抹更快的刀光后发先至。
“铛”的一声脆响,火星四溅。
谢玄的绣春刀,如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稳稳地横挡在萧砚身前。
他看着崔元朗,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本督的人,你也配动?”
与此同时,太庙之外,突然爆发出一阵山呼海啸般的喧哗。
小蝉带着几名女医,将一卷卷早已抄录好的《伪妊录》副本,张贴在了宫门外的告示墙上。
“大家快来看啊!伪造龙嗣,欺君罔上!”
“天哪!这五年来,后宫十七位‘有孕’的嫔妃,竟有十三位都是假孕!用药催出来的假象!”
“她们骗的,不只是天下,更是自己的良心!我们百姓的血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