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合。
“我……”她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一声困兽般的悲鸣,整个人瘫软在地。
三日后,一场由沈知微发起的“医理辨正会”,在太医院的明堂内召开。
太医院、尚药局、内侍省三方巨头悉数列席,更有数位德高望重的宗室老臣作为见证。
气氛庄严肃穆,却暗流涌动。
沈知微一身素白医官袍,立于堂中,神色平静。
她身后,是一面巨大的白色屏风。
“诸位大人,今日召集各位,只为辨正一桩医理奇案。”她开门见山,声音清越,响彻全场,“三年来,宫中四十七位嫔妃,常服尚药局所制‘宁心散’以安神。此为她们服用此药期间的身体脉络变化图。”
她示意白芷,将第一幅图谱挂上屏风。
那是一条条平直如死水的墨线,代表着几乎毫无波动的身体状态。
“脉象沉迟,气血凝滞,经水断绝。太医院的脉案称之为‘宫寒血瘀’,对吗?”
太医院判程怀仁脸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然而,”沈知知微话锋一转,亲自挂上了第二幅图谱,“这是其中三位,停用‘宁心散’,改服蜜制麦芽丸后,三个月内的脉络变化。”
众人定睛看去,无不倒吸一口凉气。
那图上,原本死寂的墨线,竟重新出现了波峰与波谷,宛如枯木逢春,大地回暖!
那起伏的曲线,充满了生命复苏的律动!
“你们管这叫‘安神’?”沈知微举起一瓶从药房搜出的灰黑色药丸,声音陡然转厉,如冰棱划过,“不!它不叫安神,它叫‘金锁囚春’!它让一个女人最宝贵的子宫,变成一口冬日里的枯井——再也等不来春天!”
满座哗然!
“放肆!”一声娇斥打断了议论。
御前女官秦婉儿代表皇后出席,此刻她面罩寒霜,凤眼含煞,“沈医官,你凭着几张不知从何而来的图画,就敢在此定罪六宫,污蔑尚药局百年清誉?若人人都如你这般捕风捉影,妄言构陷,宫规何在,国法何存!”
沈知微毫不畏惧地迎上她的目光,嘴角甚至勾起一抹冷笑。
她不慌不忙,从袖中取出一张纸,示意小蝉将其投映在屏风之上。
那是一张被放大了数倍的残笺复印件,上面的字迹清晰可见。
“这张残笺,出自尚药局药渣之中。上面的字迹,已经内书堂三名文书匿名比对,确认出自尚药局吴清娥女官之手。”
秦婉儿的脸色微微一变。
沈知微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耳中:“其中一句,‘周娘娘亲验火候,三焙九研,务求入髓’。敢问秦女官,这宫里,有哪一位权势滔天、能亲临尚药局监制秘药的‘周’姓主子?”
刹那间,全场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如有实质般,齐刷刷地刺向秦婉儿。
谁都知道,当今皇后,姓周!
这一句看似疑问,实则是将一把烧红的烙铁,直接按在了皇后的脸上!
秦婉儿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面上血色褪尽,却强撑着道:“宫中并无周姓主位娘娘。或许……是哪位旁支宗亲的贵妇,名字里带个‘周’字罢了。沈医官仅凭一张废纸,就想攀咬中宫么?”
散会后,天色已晚。
沈知微提着药箱,走在回女医堂的僻静长巷里。
突然,两侧的暗影里猛地冲出两名身材粗壮的宫女,面目狰狞,不由分说便伸手来夺她手中的药箱——那里装着所有的原始报告和证据!
沈知微心头一凛,疾退一步,却已避无可避!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一道快逾闪电的黑影从天而降,只听“咔哒”两声令人牙酸的骨裂声,那两名宫女便双眼一翻,软软地倒了下去,已然昏迷。
谢玄从廊柱的阴影后走出,依旧是那身猩红的飞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