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人。”皇后的声音异常温和,“聪明人,该知道什么时候该退,什么时候该进。”
沈知微接过那盏温热的茶,却没有饮。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杯中澄澈的茶汤,片刻后,微笑道:“臣最近刚学会一件事——凡是别人太想让我喝下的东西,无论是什么,都得先试试毒。”
说罢,她从发间取下一根银簪,在皇后骤然收缩的瞳孔中,轻轻探入茶汤。
簪头那一点银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变得灰暗、发黑。
沈知微将茶杯轻轻放回桌上,发出“嗒”的一声轻响,在这死寂的宫殿里显得格外刺耳。
“您怕别人生,也怕自己死。”她的语气平静得可怕,像是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可您有没有想过,真正让您坐不稳这个位置的,从来不是那些未出世的孩子,而是您心里那口熬了三十年,至今还不肯见光的毒锅?”
窗外,一阵秋风卷过,吹落了庭中老树的最后一片枯叶。
那枯叶打着旋,飘飘荡荡,不偏不倚,正好落在那杯无人敢碰的毒茶之上,微微一沉。
皇后看着那片枯叶,脸上那层摇摇欲坠的端庄终于彻底碎裂。
然而,她没有暴怒,也没有绝望,反而缓缓地,露出了一抹诡异至极的笑容。
她输了这一阵,可她好像,一点也不在乎。
她的目光越过沈知微,越过这杯毒茶,飘向了遥远的、御书房的方向。
那眼神深处,藏着一丝扭曲的、鱼死网破的疯狂与……期待。
这盘棋,她下的第一步,从来就不是要沈知微的命。
而是要……天下的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