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时机,分七次将乌银与那神秘的金丝熔炼、锻打、淬炼……
最终,一块闪烁着银灰色光泽、柔韧与坚硬并存的金属片,在她手中诞生。
她摒退众人,按照母亲留在残骸中断续浮现的图谱,亲手将金属片锻造成一朵含苞待放的金属莲花。
莲心处,藏着一个微型轴承;十二片花瓣,每一片都可以精准地旋拧展开,形成一个稳固的三足支架,顶端可安放灯盏,充当无影灯;而那看似装饰用的花茎,轻轻一抽,便是一根带着精微刻度的缝合引导针。
同行的老成女医林三姑看到此物,震惊得无以复加:“这……这形状,像极了古籍《女医录》里所载,传说中柳神医用以在暗夜照亮腹腔、剖腹取胎的圣器——‘心灯架’!”
当夜,一名在伏击中被重创的黑翎卫被抬了进来。
他腹部中刀,肠管破裂,秽物溢出,血染战袍,已是必死之局。
医帐内,沈知微面沉如水。
她旋开莲花,花瓣落地成架,一盏油灯置于其上,瞬间将那片血肉模糊的伤口照得亮如白昼。
她抽出花茎为引,用消过毒的羊肠线,在那根引导针的辅助下,精准地进行着肠管的对位、清创、吻合。
一针,又一针。稳得像磐石。
手术结束,当最后一根缝合线打好结,看着那恢复了血色、开始微微蠕动的肠管,沈知微轻抚着金属花瓣,眼中是无人能懂的孺慕与哀思。
“这一针,是你教我的。”她低声自语。
窗外,清冷的月光洒落进来,心灯架投射出的那豆微光,在偌大的医帐中摇曳,却足以照亮生命的通路。
几乎是同一时刻,远处长城最高的烽燧之上,一束狼尾混合着湿草的信号烟火,拖着长长的浓烟,冲天而起——情报已通,京中已有接应。
而在那座巍峨的钟鼓楼最顶端的暗阁里,一道黑影如狸猫般悄无声息地潜入,目光死死锁定住那口悬挂于天地之间的巨大铜钟。
沈知微收回目光,小心翼翼地擦拭着那朵新生的金属莲花。
它不仅仅是一件工具,更是一把钥匙,是母亲留给她的,开启一部失落宝典的钥匙。
这心灯架,不过是那部浩瀚《女医录》残卷中的一页而已。
她知道,要想真正继承母亲的道,她要做的,远不止于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