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熟悉的铁屑和炭火的味道扑面而来,比上次更浓,因为火炉里的炭火正旺,通红的火苗舔着炉壁,把整个铁匠铺都烤得暖暖的。
王铁匠正弯腰打磨那个莲花模具,手里拿着一把小锉刀,一点点地锉着模具上的锈迹。他的眼睛眯着,眉头皱着,神情很专注,额角的汗滴落在模具上,“滋”的一声,蒸发成了白烟。
“王爷爷,我们来了!”安诺喊了一声。
王铁匠抬起头,看到他们,脸上露出笑容:“来了?快过来,这里有几把锉刀,你们拿着,把这些模具上的锈迹都锉掉,注意别把上面的纹路锉坏了,那些纹路都是当年你爷爷画的,错一点,打出来的铁件就不一样了。”
安诺和江树接过锉刀,在铁匠铺的角落里找了两个小板凳坐下,开始打磨模具。锉刀很沉,刚拿在手里的时候,安诺有点握不住,磨了几下,手心就开始发酸。但她不敢停,眼睛紧紧地盯着模具上的纹路,一点一点地锉着锈迹,生怕把纹路锉坏了。
江树打磨的是那个铁钩模具,他的动作很小心,先用粗锉刀把表面的锈迹锉掉,再用细锉刀一点点地打磨细节。“安诺,你看这里,”他指着模具上的一个小凹槽,“这个凹槽是当年挂幔帐的绳子用的,你爷爷说绳子要卡在里面,不能滑出来,所以这个凹槽的深度和宽度都要刚刚好,差一点都不行。”
安诺凑过去看,那个凹槽很小,只有指甲盖那么大,里面的锈迹很难锉掉。她换了一把小锉刀,小心翼翼地伸进去,一点点地锉着,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发抖。“爷爷当年真是太较真了,”安诺笑着说,“一个小小的凹槽,都要做得这么精确。”
“不是较真,是用心。”王铁匠一边打磨模具,一边说,“当年你爷爷说,戏台是给大家看的,每一个细节都不能马虎,不然就是对大家的不尊重。他陪我一起打铁件,有时候一个铁钩,我打出来,他觉得弧度不对,就让我重新打,直到他满意为止。有一次,我们为了一个屋顶的铁支架,从早上打到晚上,打坏了十几个铁坯,我都快放弃了,他却说‘老王,再试试,再试试,肯定能成’。最后打出来的那个,他拿在手里,看了半天,说‘就是它了,你看它站在屋顶上,肯定能把戏台撑得稳稳的’。”
安诺停下手里的活,看着王铁匠。他的脸上带着怀念的神色,眼睛里闪着光,仿佛又回到了当年和爷爷一起打铁的日子。她忽然觉得,王铁匠和爷爷之间的感情,就像这铁砧上的铁件,经过了千锤百炼,变得无比坚固,无比深厚。
打磨模具的过程很枯燥,也很累,但安诺和江树都没有抱怨。他们一边打磨,一边听王铁匠讲爷爷的故事,讲爷爷如何陪他一起选铁坯,如何帮他调整模具的形状,如何在他累的时候,给他递上一杯热茶。每一个故事,都像一颗小小的珍珠,串起了爷爷和王铁匠之间的友谊,串起了那些温暖的岁月。
中午的时候,李爷爷果然来了,手里拎着一个保温桶,里面装着他特意让老伴煮的绿豆汤。“快歇歇,喝碗绿豆汤,解解暑。”李爷爷把保温桶放在铁砧上,“我刚从张奶奶家过来,她让我告诉你们,她已经开始准备竹篾了,选了十根新竹,正在泡水,说等你们打磨完模具,就去她家看看,一起商量幔帐的花纹。”
“好啊!”安诺喝了一口绿豆汤,清凉的感觉从喉咙里一直滑到心里,驱散了打磨模具的疲惫,“我们下午打磨完模具,就去张奶奶家。”
吃完午饭,三人继续打磨模具。下午的阳光更烈了,铁匠铺里像个蒸笼,汗水顺着安诺的脸颊往下流,滴在模具上,晕开了一小片水渍。江树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浸透,蓝色的短袖变成了深蓝色,但他依然专注地打磨着,手里的锉刀一刻也没有停。
王铁匠看着他们,眼里露出欣慰的神色:“你们两个孩子,真像当年的老安和我,做事认真,有耐心。老安要是看到你们,肯定会很高兴的。”
下午四点多,所有的模具终于都打磨好了。安诺和江树放下锉刀,揉了揉酸痛的胳膊,看着那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