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顶的瓦片很滑,安诺小心翼翼地走着,每一步都踩在瓦片的中间,生怕把瓦片踩碎。她蹲下来,手指拂过瓦片上的青苔,青苔湿漉漉的,沾在指尖,带着泥土的气息。瓦片的颜色是深灰色的,边缘有些磨损,上面有淡淡的纹路,像是烧瓦时留下的印记。
“安诺,你看这片瓦!”江树在
安诺顺着他指的方向走过去,蹲下来仔细看。那片瓦的边缘有一个小小的刻痕,像是用小刀刻的,虽然被青苔覆盖了一部分,但依然能看出是一个“安”字,和爷爷木尺上的“安”字一模一样。
“是爷爷刻的!”安诺的心跳加快,她小心翼翼地把瓦片上的青苔擦掉,“你看,这个‘安’字的写法,和木尺上的一样,左边的‘宝盖头’有点歪,右边的‘女’字撇画很长。”
江树也想爬上来看看,但梯子太陡,安诺拦住了他:“你在顶上取下来,瓦片很沉,边缘有点锋利,她用袖口裹住,慢慢爬下梯子。
江树接过瓦片,仔细看着上面的刻痕。“真的是你爷爷刻的,”他说,“你看,瓦片的背面还有一个‘刘’字,应该是刘师傅的记号。”
安诺把瓦片翻过来,背面果然有一个小小的“刘”字,刻得很轻,像是怕破坏了瓦片的结构。她忽然想起奶奶说的,爷爷当年请刘师傅烧了一百二十片青瓦,说不定每一片瓦上都有爷爷和刘师傅的刻痕。
“我们去找刘师傅吧!”安诺说,“他肯定知道这些刻痕的故事。”
两人按照奶奶说的地址,往刘师傅家走去。刘师傅家在村西头,靠近旧瓦窑的地方,院子里种着几棵梧桐树,树下放着一堆旧瓦片,看起来都是当年瓦窑烧的。刘师傅正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手里拿着一把旧瓦刀,在磨一片碎瓦。
“刘爷爷,您好!”安诺走过去,把手里的瓦片递给他,“我们是安诺和江树,想问问您,这片瓦是不是当年您给戏台烧的?”
刘师傅接过瓦片,戴上老花镜,仔细看了看上面的刻痕,眼睛一下子亮了:“是!是我烧的!这个‘安’字是老安刻的,这个‘刘’字是我刻的!当年我们约定,每烧一片瓦,他刻一个‘安’,我刻一个‘刘’,说这样,戏台的屋顶就有我们两个人的心意,不容易漏雨。”
他放下瓦片,叹了口气:“时间过得真快啊,当年烧瓦的场景还在眼前,现在戏台的瓦都长青苔了。你们怎么想起看瓦片了?”
“我们在修戏台,”江树说,“发现屋顶的瓦有几片碎了,想问问您,现在还能不能找到一样的青瓦,或者您能不能再烧几片?”
刘师傅摇摇头:“瓦窑早就停了,烧瓦的窑火也灭了十几年了,我这双手,也烧不动瓦了。”他看着院子里的旧瓦片,“不过,当年烧戏台的瓦时,我多烧了二十片,说万一以后需要换瓦,能用得上,现在还放在仓库里,你们要是不嫌弃,就拿去用。”
“真的吗?太好了!”安诺兴奋地说。
刘师傅领着他们走进仓库。仓库很小,里面堆着很多旧农具和旧瓦片,阳光从窗户里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他走到仓库的角落,搬开几个旧箩筐,露出灰色的,上面也有“安”和“刘”的刻痕,只是没有长青苔,看起来比戏台上的瓦新一些。
“这些瓦我一直放在这里,定期拿出来晒晒太阳,怕受潮发霉。”刘师傅拿起一片瓦,“你们看,这些瓦的质地和当年的一样,都是用村西头的红土烧的,烧了三天三夜,才烧出这个颜色。老安当年说,红土烧的瓦,下雨的时候不会打滑,而且颜色深,吸热,冬天的时候,屋顶上的雪化得快,不容易压坏木梁。”
安诺拿起一片瓦,手指拂过上面的刻痕。“安”字的刻痕很深,像是爷爷用了很大的力气,而“刘”字的刻痕很轻,像是刘师傅怕伤到瓦片。她忽然觉得,这两片刻痕,就像爷爷和刘师傅的性格,一个执着,一个温和,却又互相配合,把每一片瓦都做得那么用心。
“刘爷爷,您能和我们说说当年烧瓦的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