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吗?”安诺问。
刘师傅坐在仓库的旧木箱上,开始讲当年的事。他说,当年爷爷找到他,说要烧青瓦修戏台,他一开始不同意,说烧瓦太累,而且不赚钱。但爷爷天天来他家里,帮他喂猪、种菜,还陪他喝酒,说“老刘,戏台是村里的脸面,我们这些同乡,得一起把它修好”。后来他被爷爷感动了,就答应了。
烧瓦的时候,爷爷每天都来瓦窑帮忙,从和泥、制坯,到装窑、烧火,每一步都跟着学。有一次,窑里的火快灭了,爷爷半夜爬起来,冒着大雨去山上捡柴,回来的时候浑身湿透,却笑着说“火没灭就好,瓦片不能烧坏”。还有一次,制坯的时候,爷爷不小心把手上的血滴在了坯子上,他说“这样也好,瓦片上有我的血,以后肯定更结实”。
安诺听得入了迷,她仿佛能看到爷爷在瓦窑前忙碌的身影,看到他浑身湿透却依然笑着的样子,看到他把血滴在坯子上时的坚定。原来爷爷为了戏台,付出了这么多,不仅仅是设计和监督,还有这些默默的付出,这些藏在瓦片里的心意。
“老安是个好人啊,”刘师傅感慨道,“他心里装着戏台,装着村里的人。当年戏台修好的那天,他拉着我去看戏,坐在台下,听着戏台上的唱腔,看着屋顶的青瓦,说‘老刘,你看,我们烧的瓦,在上面多好看,以后下雨的时候,我们再来听雨声’。可惜啊,后来他走了,我就再也没去过戏台。”
安诺的眼睛有点湿润,她握住刘师傅的手,他的手很粗糙,布满了老茧,是常年烧瓦留下的痕迹。“刘爷爷,等戏台修好了,我们一定请您去看戏,坐在台下,听雨声落在青瓦上,像当年一样。”
刘师傅点点头,眼里露出欣慰的神色:“好,好,我等着那一天。”
离开刘师傅家的时候,安诺和江树搬了二十片青瓦,用绳子捆好,放在江树的自行车上。刘师傅一直送到门口,叮嘱他们:“换瓦的时候要小心,把碎瓦取下来,再把新瓦放上去,用水泥封好,别让雨水漏进去。”
“我们知道了,谢谢您,刘爷爷!”安诺说。
两人推着自行车往戏台走去,青瓦在自行车后座上轻轻摇晃,发出“叮叮”的声音,像是在和路上的行人打招呼。路过茶馆的时候,李爷爷和几个老人正在门口聊天,看到他们,都围了过来。
“这是哪里来的青瓦?”李爷爷问。
“是刘师傅当年多烧的,给戏台换瓦用的。”江树说。
“好啊!好啊!”李爷爷笑着说,“当年老安和老刘一起烧瓦的事,我们都知道,没想到还有这么多存货。你们放心,换瓦的时候,我们几个老头子来帮忙,人多力量大。”
其他老人也纷纷点头:“我们也来帮忙,搬瓦、递工具,都行!”
安诺和江树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感动。他们知道,修戏台不是他们两个人的事,也不是陈木匠、王铁匠、张奶奶、刘师傅几个人的事,而是整个村子的事,是所有关心戏台、关心爷爷的人的事。
到了戏台,安诺和江树把青瓦放在戏台的墙角,然后爬上屋顶,开始清理碎瓦。江树在。阳光越来越烈,晒得她的后背发烫,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流,滴在瓦片上,晕开一小片水渍。
但她一点也不觉得累,因为她知道,每取下一片碎瓦,就离修好戏台更近一步;每放上一片新瓦,就离爷爷的心愿更近一步。她仿佛能看到爷爷站在台下,笑着对她说:“丫头,做得好,这瓦放得真稳。”
中午的时候,李爷爷和几个老人果然来了,手里拿着工具和水。他们有的帮着搬瓦,有的帮着清理屋顶的青苔,有的则在声笑语。
安诺坐在屋顶上,看着爷爷笔记里的一句话:“戏台不是一个人的戏台,是所有人的戏台,只有大家一起努力,它才能一直站在这里,一直热闹下去。”
夕阳西下的时候,屋顶的碎瓦已经清理得差不多了,新瓦也放上去了二十片。安诺从屋顶上爬下来,虽然累得胳膊都抬不起来,但心里充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