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幔帐残片,“你见过这个吗?这是当年望溪戏班的幔帐,上面绣着‘周记’,是老支书家的堂号,我奶奶说,当年老支书的爹周老栓,还帮戏班挂过幔帐呢。”
老支书的目光落在残片上,眼神暗了暗。他伸手接过残片,指尖摸过上面的针脚,声音低了些:“这幔帐……我小时候见过,我爹说,是当年林晓奶奶绣的,戏班演出的时候,挂在戏台正中央。”
林晓趁机拿出爷爷的日记,翻开其中一页:“我爷爷的日记里记着,民国三十六年,望溪村修水渠,钱不够,戏班捐了五十元,当时的收款人,就是周老栓大叔。我爷爷还写,要是没有那五十元,水渠就修不成,那年夏天,村里的地就旱死了。”
老支书的呼吸顿了一下,他看着日记上的字迹,沉默了几秒:“我爹没跟我说过这事。”
“不是没说,是没来得及。”李爷爷接过话,“周老栓大叔是民国三十八年走的,那时候你才十岁,哪记得这些?我跟你爹一起修过水渠,当时他就说,戏班是村里的恩人,要是没有戏班,村里的日子没这么好过。”
安诺这时才把怀里的账本拿出来,小心翼翼地展开,翻到民国三十六年捐钱的那一页,指着上面的“收款人:周老栓”:“这是望溪戏班的收支账,上面记着每一笔捐款,除了修水渠,还有给学堂买课本、给村民治病的钱。老支书,戏班从来不是没用的东西,它帮过村里很多人。”
李大叔凑过来看了一眼账本,嘴硬道:“那都是老黄历了!现在不一样了,村里需要仓库,不是戏台!”
“怎么不一样?”江树的声音从院门口传来,他手里拿着几张纸,脸上带着点急汗,“我刚从镇上回来,王干事给了初步的旅游方案,要是把戏台修好,办个戏班纪念馆,再请附近的戏班来演出,每年至少能吸引上千个游客。游客来了,会买村里的土特产,李大叔你种的粮食、蔬菜,都能卖个好价钱,比盖仓库强多了。”
江树把方案递过去,老支书接过来,一页一页地看。方案上写着:戏台修复后,每月举办一次“望溪戏班怀旧演出”,展示戏服、账本、日记等旧物;村里的土特产可以在戏台旁设个小摊,由村民轮流看管;文化站会帮忙在网上宣传,吸引周边城市的游客。
“这方案……靠谱吗?”老支书的声音里带着犹豫,手指在“游客数量预估”那行字上反复摩挲。
“靠谱!”张婶开口,“我侄女在邻村搞旅游,去年他们村就修了个老磨坊纪念馆,一年赚了好几万,村民都分了红。我们村有戏台,有故事,比他们村强多了!”
院里的气氛渐渐缓和,李大叔没再嚷嚷,只是站在旁边,看着老支书手里的方案,眼神里有点动摇。安诺看着老支书,忽然想起奶奶说过,老支书年轻时也喜欢看戏,只是后来村里没人唱戏了,他才渐渐不提。
“我去屋里找找东西。”老支书忽然转身,往屋里走。众人都愣了一下,不知道他要找什么。过了几分钟,老支书从屋里出来,手里抱着一个旧木箱,木箱上的铜锁已经生锈,他用钥匙串上的小钥匙,费了半天劲才打开。
木箱里铺着红色的绒布,上面放着一个小小的木雕——是个戏台的模型,上面刻着“望溪戏台”四个字,旁边还有个小木人,穿着戏服,戴着武生的帽子。“这是我爹留给我的。”老支书拿起木雕,声音有点发哑,“民国三十七年,戏班给我爹送的,说感谢他帮着修水渠。我爹说,这戏台是村里的根,不能丢,让我好好收着。”
安诺看着那个木雕,眼眶有点热。木雕上的戏台模型很精致,连横梁上的铜铃都刻出来了,和现在的戏台一模一样。原来老支书心里,一直没忘戏台,只是被粮食补贴和村里的生计绊住了。
“戏台不拆了。”老支书把木雕放回木箱,合上盖子,“等镇上干部来了,我跟他们说,仓库换个地方盖,戏台要修,就按江树的方案来。”
李大叔愣了愣,随即挠了挠头:“要是真能赚着钱,那……那仓库就换地方吧,我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