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旁边有块空地,能盖。”
众人都笑了,张婶拍了拍老支书的肩膀:“这就对了!老栓要是知道,肯定高兴。”
老支书看着安诺手里的账本,又看了看江树的方案,忽然说:“账本和日记,还有那些旧物,修好戏台后,就放在戏台的厢房里,办个小纪念馆,让村里的人都看看,也让外面来的游客知道,望溪村有个望溪戏班,有过这么多故事。”
安诺点点头,把账本递给老支书:“您先拿着,等戏台修好,我们一起把这些东西摆进去。”
老支书接过账本,小心地放进旧木箱里:“我会好好收着,就像我爹当年收着这个木雕一样。”
众人走出老支书家时,雾已经散了,太阳升得老高,照在村口的老槐树上,树叶闪着光。李大叔走在最前面,嘴里念叨着要去量自家后院的空地,看看能盖多大的仓库;张婶往家走,说要跟老嫂子说这个好消息;林晓抱着幔帐残片,说要赶紧回去告诉奶奶,戏台不拆了;江树拿着方案,说要去跟王干事再细化一下,争取早点把资金申请下来。
安诺走在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老支书家的院子,旧木箱就放在堂屋的桌子上,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上面,泛着淡淡的光。她想起昨晚深夜戏台上的横梁暗格,想起老杉树洞的布包,想起老井沿的木盒,想起木心的铁皮盒,忽然觉得,那些藏在旧物里的故事,终于要被好好地记下来了。
走到戏台门口时,安诺停下脚步,推开旧门走进去。戏台的石板地上还堆着老杉木的木料,江树昨天刨好的木料放在旁边,纹理顺直,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木香。她走到戏台中央,伸手摸了摸旧木柱,木柱上的缠枝莲纹虽然模糊,却像是在回应她的触碰。
风从破窗里钻进来,吹动了挂在横梁上的油纸伞,伞骨上的“周”字和没刻完的“张”字,在阳光下格外清晰。安诺想起账本最后一页的那句话:“待戏台重修时用。”现在,这句话终于要实现了。
她拿出手机,给江树、林晓、李爷爷发了条消息:“戏台门口见,我们今天就开始修木柱吧。”
发完消息,安诺靠在旧木柱上,看着戏台的屋顶。阳光从屋顶的破洞照进来,落在地上,像撒了一把碎金。她知道,接下来还有很多事要做——修木柱、补屋顶、挂幔帐、摆旧物,但她一点也不觉得累,反而觉得心里很踏实,像终于找到了要走的路。
不一会儿,江树、林晓、李爷爷就来了,手里拿着工具和木料。李爷爷扛起一把斧头,走到老杉木旁边,笑着说:“当年你爷爷砍木料,我在旁边帮忙,今天我还帮你们,咱们一起把戏台修好!”
江树拿起刨子,在木料上推了一下,木屑纷飞,带着杉木的清香。林晓把幔帐残片放在戏台的栏杆上,开始整理之前绣好的幔帐布料。安诺拿起一把锤子,走到旧木柱旁边,准备开始拆旧木柱上的朽木。
戏台里的声音渐渐热闹起来,斧头的“咚咚”声、刨子的“沙沙”声、锤子的“当当”声,混在一起,像一首久违的歌,在望溪村的上空回荡。阳光越升越高,照在每个人的脸上,也照在戏台的每一个角落,像是在为这场迟到了几十年的重修,送上最温暖的祝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