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老松木,就用‘燕尾榫’把新木和老木扣在一起,再在榫卯缝里填点桐油灰,能防潮,也能让榫卯更紧实。”
“桐油灰?现在还有人会做吗?”老支书凑过来,看着鲁小山手里的墨斗。
“我家还有点我爹当年剩下的桐油,灰用老砖磨成粉就行。”鲁小山把墨斗收起来,“就是新木得选纹理顺直的,不然容易裂。江树那边要是找不到老松木,新木也得选三十年以上的,不能太嫩。”
安诺把从王婶那里问到的情况跟大家说了,林晓立刻拿出笔记本,开始整理材料:“我把这些细节写清楚,比如墨色、碑边形状、人名年份,再附上咱们木契的照片,一起递给文旅局,应该能证明溪头村造假。”
老陈也松了口气:“要是能证明他们造假,文旅局肯定不会把名额给他们。现在就等江树的木料和鲁师傅的榫卯了。”
一直等到下午三点多,江树才开车回来,车斗里装着一根粗粗的老松木,上面还沾着泥。他的雨衣扔在副驾驶座上,头发湿得贴在额头上,脸上带着点急汗:“魏老板一开始不愿意卖,说这根老松木是他留着给自己做棺材的,我跟他说了戏台的事,还给他看了木契和墨斗,他才松口,说算是帮鲁木匠的忙。”
“多少钱?”老支书赶紧问。
“没要高价,按市场价算的,还送了我们一袋桐油。”江树跳下车,拍了拍老松木,“魏老板说这根木是三十年的老松木,纹理顺直,做嵌榫正好。”
鲁小山走过去,用手摸了摸老松木的纹路,点了点头:“不错,这木的年轮均匀,芯子紧实,能用来补主柱。现在就开始做嵌榫,争取明天天亮前把主柱补好。”
众人立刻行动起来,鲁小山用墨斗在老松木上弹线,江树和李爷爷帮忙锯木片,林晓继续整理材料,老陈去磨老砖粉,安诺则帮鲁小山递工具。戏台里的雨声渐渐小了,只剩下锯子的“沙沙”声、凿子的“咚咚”声,还有大家偶尔的交谈声。
鲁小山做燕尾榫时,手指灵活得像在跳舞。他不用尺子,只靠眼睛量,凿子下去的深浅分毫不差,燕尾的凹槽和凸起严丝合缝。“我爹当年教我,做榫卯不能只靠尺子,得靠‘手感’,木头发出来的声音不一样,手感也不一样。”他一边凿,一边跟安诺说,“你听,这木头发出来的‘咚咚’声,是实的,说明芯子好;要是‘空空’声,就是朽了。”
安诺看着他手里的凿子,木柄上的“鲁记”刻字已经磨得模糊,却还能用:“这把凿子,也是你爹传下来的?”
“嗯,用了三十年了,比我儿子年纪还大。”鲁小山笑了笑,眼角有了皱纹,“我爹当年说,好的工具能跟人一辈子,只要你好好待它,它就不会让你失望。”
一直忙到天黑,燕尾榫才做好一半。老陈煮了一锅红薯粥,大家坐在戏台的石阶上,就着馒头喝粥。雨已经停了,天边露出几颗星星,戏台的屋顶上,塑料布被风吹得轻轻晃。
“明天就能把主柱补好,材料也能递上去,应该能赶上文旅局的评审。”江树喝了口粥,语气里带着点轻松。
安诺点了点头,心里却有点不安——溪头村既然能仿刻拓片,说不定还会搞别的小动作。她刚想跟大家说自己的担心,手机突然响了,是国土局的人打来的,声音很严肃:“是望溪村戏台修复项目的安诺吗?有人举报说你们的戏台占了基本农田,我们明天要去现场核查,请你们准备好相关的土地证明材料。”
安诺手里的粥碗“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成了两半。红薯粥洒在地上,混着雨水,变得黏糊糊的。
“怎么了?”江树赶紧问。
“溪头村举报我们,说戏台占了基本农田,国土局明天要来核查。”安诺的声音有点发颤,“我们根本没有占农田,戏台是民国时期就有的,怎么会占基本农田?”
老支书的脸色也变了:“民国时期的土地档案,应该在镇国土所里,要是找不到档案,就麻烦了——现在基本农田红线管得严,要是被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