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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传单藏进日记本里,关上台灯。黑暗中,顾小茜睁着眼睛,听着屋外的风声,数着自己的心跳。
一下,两下,三下...
清晨
光透过油渍斑斑的厨房窗户斜射进来,在水泥地上投下一片菱形的光斑。顾小茜蹲在灶台前,小心翼翼地用火钳夹起一块煤球,塞进炉膛里。煤球发出\"噼啪\"的声响,溅起几点火星,落在她裸露的手腕上,烫出几个小红点。她没吭声,只是轻轻甩了甩手。
\"死丫头,动作快点!你弟弟肚子都饿了!\"
母亲李秀琴的声音从堂屋传来,尖锐得像是指甲刮过玻璃。顾小茜加快手上的动作,铁锅里的水已经开始冒泡,她把挂面一把把放进去,用长筷子搅散。
昨晚的\"家暴之夜\"留下的痕迹还在——她右臂上有一大片淤青,是父亲拽她时留下的;后腰隐隐作痛,应该是撞到桌角的结果。但这些都比不上心里的疼,那种被最亲的人背叛的疼。
\"姐,我的鞋呢?\"顾小强揉着眼睛出现在厨房门口,衣服皱巴巴的,睡衣扣子也是一上一下的。
\"在鞋柜第二层。\"顾小茜头也不抬地说,专注地盯着锅里的面条,\"洗漱了吗?\"
顾小强打了个哈欠:\"没热水。\"
顾小茜叹了口气,从炉子旁边提起热水瓶,倒了一盆热水:\"快点洗,面马上好了。\"
顾小强慢悠悠地洗漱,顾小茜则把煮好的面条捞进碗里,淋上昨晚剩的酱油汤,撒了点葱花。这是弟弟的早餐,她自己的那份要等弟弟吃完再看剩多少。
\"姐,这面条真难吃。\"顾小强扒拉完面条,把碗往桌上一推,又回屋打游戏了。
李秀琴追到门口:行行行,我和你姐说一下,让她下次给你换着花样做。\"她的声音温柔得不可思议,与刚才吼顾小茜时判若两人。
转身,李秀琴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她转身走进厨房,看到顾小茜正就着面汤吃弟弟剩下的几根面条。
\"就知道吃!\"李秀琴一把夺过碗,\"看看你的手,脏成这样也好意思吃饭?先去把手洗干净!\"
顾小茜默默走到院子里的水龙头前。一月的自来水冰冷刺骨,她咬着牙把手伸进去,冻得手指发麻。洗完后,她发现母亲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她,手里拿着一个小药箱。
\"过来。\"李秀琴命令道。
顾小茜跟着母亲进了里屋。这是父母的卧室,一张大炕占去了一半空间,炕上铺着印有牡丹花的床单,已经洗得发白。李秀琴示意女儿坐在炕沿上,自己则打开药箱,取出碘酒和棉签。
\"把袖子撸起来。\"李秀琴说。
顾小茜迟疑了一下,还是照做了。淤青在晨光中显得更加触目惊心,从手腕一直延伸到肘部,呈现出可怕的紫红色。
李秀琴用棉签蘸了碘酒,轻轻涂在女儿的伤处。顾小茜倒吸一口冷气,碘酒刺激伤口的疼痛让她本能地想缩回手,但母亲牢牢抓住了她的手腕。
\"忍着点。\"李秀琴的语气缓和了些,\"你爸昨晚喝多了,不是故意的。\"
顾小茜盯着炕上的牡丹花纹,不说话。那些褪色的花朵在她眼前模糊成一片。
\"你呀,就是太倔。\"李秀琴一边涂药一边说,\"明知道你爸喝了酒,还顶撞他。把钱给他不就没事了?\"
\"那是我的学费。\"顾小茜低声说,声音有些发抖。
\"学费?\"李秀琴冷笑一声,\"你一个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早晚要嫁人的。\"
她拧紧碘酒瓶盖,又拿出红花油,倒在手心搓热,然后用力按在女儿的淤青上。顾小茜疼得浑身一颤,但咬牙忍住没叫出声。
\"你看看村东头老赵家的闺女,\"李秀琴边揉边说,\"初中毕业就嫁到镇上去,现在多享福。老公在镇政府上班,家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