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躺着一封ES快件——“清北政法学院”六个烫金小字在阳光下晃得人眼花。
红底金字的录取通知书“哗啦”一声弹出来,内页印着:
“顾晓妍同学,经我校招生委员会审定,你被录取为清北政法学院法学专业2009级专升本新生,学制两年,请于2009年9月5日凭本通知书到校报到。”她将录取通知书收进自己的白色帆布包中,随后熟练地打开车锁,跨上自行车,迎着炽热的阳光,踏上了回家的路。
随着大三学年的圆满落幕,李砚舟站在了人生的又一个重要十字路口。不同于其他同学对未来职业的迷茫与彷徨,他心中早已有了明确的目标——清北市星耀制药公司。这家在业界颇具影响力的制药巨头,表面上以创新药物研发着称,实则暗流涌动,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李砚舟选择这里作为大四实习的地点,正是为了揭开那层掩盖在光鲜外表下的阴暗面。
“小李,欢迎加入星耀。”星耀集团的法务郭律师,递给他一份厚达三厘米的保密协议,“先学会在文字里闻出火药味。”
李砚舟接过,红色荧光笔在指尖转了个圈,像蘸了血。他笑:“我最擅长拆炸弹。”
凌晨一点零五分,星耀物流分拣中心的传送带终于停了。
灯一下子灭了大半,只剩安全出口的绿光在楼梯间幽幽亮着。李建国和大刘(刘振东)像两只被拔掉电的机器,瘫坐在最里层的台阶上。大刘掏出皱巴巴的烟盒,弹出一根“红塔山”,李建国凑过去,烟火头子一明一暗,照出两张被灰尘和倦色糊满的脸。
“今儿这拨件,比双十一还邪性。”大刘吐着烟圈,嗓子沙哑得像砂纸磨铁皮。
“干完这单,明早请咱俩吃豆腐脑。”李建国咧嘴笑,烟灰落在安全帽檐上,弹了弹,又滑进衣领,烫得他“嘶”了一声。
话没落地,大刘的呼吸突然变了调——像有人拿钳子掐住他气管,声音尖细地挤出来:“给……给我喷雾!”他脸色瞬间煞白,胸口风箱似的上下抽,手指在兜里乱摸,却什么也没掏出来。
李建国脑子“嗡”的一声,烟直接甩到墙角,火星子溅起又灭。他冲进步休室,把大刘的外套兜底翻,蓝色小药瓶“当啷”掉地。他攥紧瓶子,转身就往楼梯口跑,脚步太急,膝盖撞在铁栏上,疼得发麻也顾不上。
“坚持两秒!”他回头吼,嗓子劈了叉。
可命运偏在这时候开玩笑——手一滑,喷雾脱掌而出,沿着楼梯“叮叮当当”滚下去,声音在空楼道里被放大十倍,像一串催命鼓。李建国心脏跟着那声音一路坠,冷汗“刷”地浸透后背。他顾不上踩灭的烟头,三步并作两步往下蹦,眼前只剩那支在平台转角处打转的小蓝瓶。
抓到喷雾的瞬间,他手指甲抠地,指节全是灰。来不及喘气,他掉头往上冲,一步跨两阶。忽然,右脚踩空,脚踝猛地一崴——“咔嚓”脆响像折断枯枝,剧痛顺着小腿直窜后脑,眼前炸开一片白光。他身子一歪,肩膀重重撞在栏杆上,铁锈味混着汗味灌满嘴。
“建国!”上头传来大刘断断续续的呼喊,声音已经弱成一条线。
李建国咬得后槽牙“咯吱”响,单脚蹦着往上跳,每一下都像有人拿锥子往踝骨里钉。汗水糊住眼,他抬胳膊一抹,把喷雾死死攥在掌心,瓶身塑料被捏得“咯吱”变形。
终于蹦到最后一级,他整个人扑过去,把喷雾塞进大刘嘴里,手指哆嗦着按下阀门——
“嘶——”
白雾喷出,像一场及时的小雪落进大刘气管。十几秒后,那几乎被勒断的呼吸终于缓出一道长长的、颤抖的口子。
大刘抓住他手腕,指甲几乎掐进肉里:“脚……脚咋了?”
李建国这才感觉到脚踝已经肿成馒头,钻心地疼。他咧嘴,笑得比哭还难看:“先喘你的,我这条腿反正也跑不快了。”
他靠着墙滑坐下去,汗水顺着下巴滴在台阶上,瞬间被灰尘吸干。楼道灯忽然亮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