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贴墙折叠着 1.2 m 陪护小床,乳胶垫厚度 8 cm,白天可收起做沙发;
11 ㎡弧形阳台,整面落地Low-E玻璃,滨海市景一览无遗——远处港口灯塔闪烁,仿佛给夜色输液;
独立卫浴,干湿分离,扶手与紧急呼叫钮全部伪装成毛巾架与镜面按钮;
墙角立着一株 1.8 m 散尾葵,加湿器藏在花盆底部,细微水雾让空气带着雨林味;
天花板嵌入环形氛围灯,可切换森林、海浪、日出三种模式,默认是淡绿,像给苍白打上一层柔光滤镜。
整个房间没有“病房”二字,却处处是医疗级细节:负压新风、紫外线隐形杀菌、轨道式输液吊塔藏在吊顶里,随时可降下。
周秀兰被扶上大床,床垫自动感知体重,屏幕悄然亮起——心率、血氧、呼吸曲线像三尾安静的小鱼,游过原木色面板。
李建国站在阳台门口,手心里还攥着出院小结。城市灯火在脚下铺开,他忽然觉得:57 层的高度,把绝望也抬离了地面。
这个项目的负责人赵临稳步踏入房间,气场沉稳而威严。小李见状,连忙迎上前去,态度恭敬而热情地介绍道:“李大哥,这位是我们赵总。您有任何特别需要叮嘱或安排的事宜,直接跟赵总沟通就行,他定会为您处理。”
李建国初来乍到,一时也摸不清哪些要求该提,只能连连点头,嘴里反复说着:“已经很好了,麻烦大家,实在麻烦。”
赵临依旧笑得无懈可击,语调像提前调好的恒温系统: “李哥哪里的话。星耀向来把‘人’字写在最前面。您和嫂子有任何需要,哪怕是一杯水、一次翻身,只要按一下床旁绿色键,我们的员工都会第一时间赶到。您就把心放在肚子里,把嫂子安心留在这儿治病,其他的交给我们。”
话音落下,他顺势替李建国整了整床尾微微褶皱的被单,动作客气得像一阵风。
“行!李哥,您先安顿嫂子歇下。”小李把最后一只背包轻放在置物柜里,拍拍柜门,声音放缓,“咱们这边一天四顿——早、中、晚再加下午茶,水果和小零食按时送到。具体时间点您问护工就行,她们清楚。”
李建国连声应着,腰不自觉微弯:“好,好,明白了,麻烦你们。”
“别客气,您休息。”小李笑着摆摆手,又替他把阳台门掩好,才转身与赵临一前一后出了病房。门轻轻合上,屋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监护仪规律的“滴—滴”声,像替夜色打着拍子。
门一阖上,走廊的顶灯像舞台追光,把两人的影子钉在墙上,瞬间收了方才的温良。
赵临嘴角那抹客气的弧度陡然拉平,声音压得只剩气音:“周秀兰现在到底什么程度?”
小李左右扫了一眼,确认没人,才答:“癌症晚期,医院说就这几天的事。”
赵临轻嗤一声,像在验收一具刚到的标本:“你找的这人真不错,正合我意——刚好赶上那批靶向药。”
小李心里“咯噔”一下,却装糊涂:“您说的是哪一批?”
“明知故问。”
“健康人用了都有70%致死率,可她体质已经衰竭,真上了药,可能当天就——”
“当天又怎样?”赵临打断他,眼底漠然得像看培养皿里的死细胞,“反正是晚期,今天死和明天死,有什么区别?早死早结项,数据还干净。”
他抬手拍了拍小李的肩,力道重得几乎要把人钉进地里:“在星耀干了这么多年,别还装圣母。项目进度拖一天,烧的就是九位数的经费——上面要的是结果,不是眼泪。”
说完,他整了整西装,转身往电梯间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