揣着点雀跃 —— 她总觉得刚才地下室里的事,是李明宇松口愿意和她交往的意思。
她攥了攥衣角,快走两步想叫住前面的人,刚要开口喊 “明宇”,就见李明宇脚步没停,甚至加快了些,后背绷得笔直,朝着研究生宿舍的方向快步走。他没回头,没说一句话,连脚步都透着股不容置喙的急切,像是只想赶紧把身后的人和事都甩在夜里。
杨然推宿舍门时,指尖还在发颤。同屋的小姐妹们,刚要打趣 “约会回来啦”,话到嘴边就顿住 —— 杨然眼眶红得像浸了水的樱桃,脸颊还挂着没擦干净的泪痕,连带着鼻尖都是通红的。
“然然?你怎么了?” 张琪赶紧放下手里的书凑过去,伸手碰了碰她的胳膊,“不是跟明宇学长去收拾地下室了吗?是告白被拒了?”
另外两个女生也围过来,七嘴八舌地问着,眼神里满是担忧。杨然攥着外套衣角的手紧了紧,心里像堵着团湿棉花,闷得发疼 —— 她也说不清李明宇到底怎么想,要是没好感,为什么会在地下室那样对她?可要是有好感,又为什么走的时候连头都不回?
这些话到了嘴边,最后只化成一句轻轻的解释:“没什么,外头太冷了,风刮得鼻子红,眼泪也是冻出来的。” 她避开大家的目光,拿起洗漱袋往卫生间走,“我先去洗澡了,一身灰。”
卫生间的门关上,水声很快响起。杨然站在花洒下,热水浇在身上,却没驱散心里的凉。她抬手抹了把脸,分不清脸上是水还是泪,只觉得刚才地下室里的温度、李明宇的气息,好像都被这冷水冲得模糊了,只剩下满心的茫然。
李明宇推开研究生宿舍门时,屋里静得只剩窗外的风声。两人间的宿舍此刻只剩他一个人 —— 室友前几天就收拾行李回了家,连桌上的书都收得整整齐齐,透着股空落落的冷清。
他把外套随手扔在椅背上,没开灯,径直走到床边躺下。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溜进来,在地板上投下道细长的光带。他掏出手机解锁,指尖在屏幕上漫无目的地划着,朋友圈的动态、群里的消息滑了一页又一页,却没一条能看进去。眼神偶尔落在屏幕反光里自己的影子上,又很快移开,只听得手机屏幕按亮又暗下的光,在寂静的屋里忽闪了几下。
2012 年的春节,清北校园里早没了往日的热闹,连主干道上的梧桐都落尽了叶子,光秃秃的枝桠戳在灰白的天上。学生们大多拎着行李回了家,只剩零星几盏宿舍灯亮着,衬得整个校园格外安静。
李明宇揣着兜在校园里瞎溜达,脚踩在落满松针的路上,咯吱咯吱响。路过食堂时,隔着玻璃能看见里头只开了一个窗口,打饭的阿姨正低头刷着手机;图书馆大门关着,贴在门上的春节开放通知早就落了层薄灰。他没什么目的地走,从教学楼绕到篮球场,又晃到湖边,冷风裹着年味从远处居民楼的方向飘来,带着点鞭炮的烟火气,却没让这空旷的校园多几分暖意。他掏出手机看了眼,屏幕上没新消息,又揣回兜里,继续沿着湖边的路慢慢走,影子被路灯拉得老长,孤零零地跟在身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