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梅的指尖冰凉,心脏却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刘癞子那混不吝的嗤笑和污言秽语像淬毒的针,扎进她的耳膜,也扎进了她紧绷的神经里。“野男人”、“天天来闹”……这些字眼像烧红的烙铁,烫得她理智的边缘滋滋作响。
“报警?”他刚才的话还在耳边回荡,带着酒气和蛮横的挑衅。报警……警察来了又能怎样?他喝醉了,胡搅蛮缠,最多被带走醒酒,明天、后天,他还会再来,变本加厉。这个家,这份好不容易才寻得的片刻安宁,就要这样被他日复一日的骚扰撕碎吗?
一股混杂着绝望、愤怒和被逼到悬崖边的狠戾猛地攫住了她。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几乎是身体的本能反应,小梅猛地转身,脚步踉跄却异常坚定地冲向厨房。那里有她平时切菜用的刀,冰冷的金属在某种极端情绪的驱使下,仿佛成了她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或者说……武器。
厨房里光线昏暗,只有窗外透进来的微光勾勒出物体的轮廓。小梅的目光瞬间锁定了挂在墙上的那把菜刀。刀身不算特别宽厚,但刃口雪亮,在昏暗中反射着幽冷的光,像一只沉默而饥饿的眼睛。她伸出微微颤抖的手,一把将它摘了下来。金属的冰冷触感透过掌心直抵心底,让她混乱的思绪有了一瞬间的清明,但随即又被更汹涌的怒火淹没。
她紧紧握住刀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刀锋斜指向地面,一滴冷凝的水珠(或许是刚才洗菜留下的)顺着刀刃滑落,在地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印记,像一滴无声的血泪。
当她提着刀,重新站定在门口,挡在脸色煞白、不知所措的李建国身前时,整个房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门外,刘癞子嚣张的气焰似乎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而凝滞了一瞬。
“刘癞子,”小梅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像是砂纸摩擦着生锈的铁器,每一个字都带着从齿缝间挤出来的寒意,“我现在手里可……可拿着刀呢!”她扬了扬手中的菜刀,刀身在微弱的光线下划过一道令人心悸的弧线,“你别再闹了!听见没有!你再敢往前一步,再敢说一句混账话,我……我真的不客气了!”
她的声音在发抖,与其说是害怕,不如说是极致的愤怒和一种破釜沉舟的决心。那把菜刀在她手中,不再仅仅是切菜的工具,它变成了界限,变成了警告,变成了一道她试图用血肉之躯和这冰冷的钢铁共同构筑的屏障。
门外沉默了几秒。
“嘿……”刘癞子似乎觉得有些意外,随即爆发出一阵更加刺耳的狂笑,“拿把破菜刀吓唬谁呢?小梅,你是不是疯了?为了几个臭钱,你还真要动刀子啊?”
他的笑声充满了嘲弄和不屑,仿佛完全没有将这把刀放在眼里。
就是这句话!就是这种永远高高在上、视她如无物的轻蔑态度,彻底点燃了小梅心中那桶名为“忍耐”的汽油!
“你闭嘴!”小梅双眼赤红,理智的弦“啪”地一声断裂了。她不再试图讲道理,也不再满足于口头警告。积压了太久的屈辱、恐惧、愤怒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她所有的克制。
“我说了!别再过来!!”
伴随着一声凄厉的尖叫,小梅像一头被激怒的母狮,双手紧握着菜刀,不再是虚张声势的挥舞,而是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门缝的方向,狠狠地劈砍过去!
“噗嗤——!!!”
一声令人牙酸的、利刃切入血肉的闷响,伴随着骨头被强行折断的“咔嚓”声,骤然撕裂了死寂的空气!
门外的狂笑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声短促而惊骇欲绝的惨叫。
温热的液体,带着浓重的铁锈味,瞬间喷溅而出。一部分溅在了门板上,留下斑驳狰狞的红痕;更多的则呈扇状泼洒开来,有几滴甚至飞到了门内,溅落在小梅苍白的脸上和衣襟上,温热黏腻的触感让她浑身一颤。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小梅呆呆地看着手中依旧紧握着的菜刀,刀刃上沾满了刺目的猩红,还在缓缓滴落着粘稠的血液。她茫然地抬起头,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