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马成突然撞翻沙盘,陶土碎块崩裂时,马武袖中射出的玉球碎片已钉住他衣摆。20年了,兄长依然用这招阻止他冲动——就像当年陈老将军用战旗卷走射向他们的暗箭。
“令尊用命换我们兄弟活下来...”马武单膝跪地时铠甲轰然作响,染血的掌心按在玉佩光斑上,“今天谁敢动陈家人,先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炎思衡伸手扶起老将时,玄铁护腕与臂甲碰撞出清越声响:“那就用杜伊夫根大公的金冠来祭陈老将军。”他转头看向阴影里的马成,“当然,还有血狼谷的3万英灵。”
马成碾碎陶土残片的靴底突然僵住,沙盘下缓缓渗出血水——那是他3天前亲手倒掉的祭酒,此刻正从地缝里泛出暗红。
……
青铜门在暴雨中轰然闭合的刹那,马成抓起茶盏砸向沙盘底座。瓷片在黎凡特模型上炸成星芒,混着血水的茶汤正从兄长指缝间渗出。
“大哥!”他扯开领甲露出脖颈刀疤,那是当年替马武挡箭留下的,“就算陈纪对我们有恩,你当真要拿我们两个师的兄弟陪炎家那混小子赌?”
马武突然扯断腰间锦囊,染血的狼牙吊坠滚落到桌面上——正是陈纪当年从蛮族首领脖子上拔下的战利品。“你以为鞑靼能这么老实,每年和我们平价交易马匹是谁换来的?”他抓起吊坠按进弟弟掌心,狼牙刺破皮肤渗出血珠,“当年,是陈老将军带着人用尸体给我们铺出了生路!”
帐外闪电劈落,照亮马成袖口暗绣的金线——那是贾复嫡系将领才有的标记。马武瞳孔骤然收缩,佩剑出鞘的寒光斩断雨幕:“你参与了朝堂之争?你选择站队二皇子?军队参与夺嫡之争本来就是禁忌!更何况你还只是一个寒门子弟”
马成踉跄着撞翻兵器架,兄长的剑锋已抵住他喉结:“他们给你许诺了什么?军衔的晋升还是世袭爵位?”
马武突然扯开衣襟,胸膛上十七道箭疤狰狞如蜈蚣,“看看这些!寒门将领在他们眼里就是条狗!”
“大哥...”马成嗓音突然嘶哑如砂纸摩擦,“我只是想让我们马家...”
“马家?”马武的剑尖突然剧烈颤抖,玄铁剑身映出兄弟二人扭曲的面容,“还记得小时候家乡的鼠疫吗?你以为那些贵族会分你半碗残羹?”他猛地抽剑回鞘,铁器撞击声惊得烛火乱晃,“现在退出来得及,这不是我们能参加的游戏……”
马成突然屈膝跪地,膝盖重重磕在碎瓷片上。血渍顺着锁子甲纹路蜿蜒而下,与马武滴落的血珠在沙盘里汇成暗河。“我明白了,兄长。”
“记住,我们流的血终会变成火。”马武扶马成起身的手掌仍带着战场老茧的粗粝,却未注意到弟弟垂落的眼帘下,瞳孔正倒映着沙盘里德尔卡港上插着的贾字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