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的茶盏,溅起的茶汤在黎凡特模型上冲出沟壑,“那日会议上,炎思衡连沙尘暴的预案都拿不出,就敢否决老子的闪电战!”
马武闭目躺在藤编摇椅上,掌中玉球转出细碎嗡鸣。突然,他指尖发力扣住玉球,睁眼时精光乍现:“你闻到血腥味了吗?”
马成愣神的刹那,传令兵撞开雨幕冲进来:炎总指挥到!
青铜门轰然洞开。炎思衡的玄色斗篷挟着雨幕卷入,帽檐滴水在下颌凝成银线,陈长文落后半步踏入,镜片上蒸腾的水雾间,隐约可见其腰间玉佩泛着诡异的磷光。
炎思衡踏入军帐的瞬间,右手握拳轻叩左胸甲,标准的游骑兵晚辈礼:“深夜叨扰,还请两位将军海涵。”
“见过总指挥。”马武起身时藤椅竟未发出半点声响,行云流水的回礼带着战场淬炼出的精准。马成只是冷哼一声,佩剑入鞘时刮擦出刺耳锐响——三日前正是这把剑,在军务地图上划出直指萨伏伊的锋芒。
“总指挥折煞末将了。”马武掌心玉球转出温和弧线,15年前被蛮族砍断的尾指微微蜷曲,“成弟这几日总念叨着萨伏伊的马场......”
“是惦记着用骑兵创造奇迹?”炎思衡忽然单膝触地,染着硝烟的指尖抚过沙盘裂痕,“三年前鞑靼战役,晚辈曾见您用这招撕开罗斯人的防线。”他拾起破碎的萨伏伊模型,裂纹处露出内部暗藏的铁矿标记,“但杜伊夫根人又怎么会不知道我们垂涎战马?毕竟我们每年都会向鞑靼和圣洛邦联进口上等的种马。”
马武手中玉球突然停滞,翡翠碎屑簌簌落在萨伏伊模型上。19岁的炎思衡竟然知道那场被军部抹去的战役,那是他兄弟二人最辉煌也最惨痛的一战。
“您当年敢用一千轻骑就敢长驱直入,晚辈敬佩。”炎思衡忽然起身,将沙盘上的令旗双手奉给马武,“但如今杜伊夫根在黎凡特打造了坚实的防线,又囤积了数以万计的粮食——”他玄铁护腕擦过沙盘上蜿蜒的峡谷,“请老将军教我,这仗该怎么打?”
马成突然劈手夺过令旗:“少拿漂亮话糊弄人!老子在沙漠里啃沙子的时候......”
“您是指10年前的‘血沙行动’?”炎思衡回头,双眼盯着马成,将让马成感到了些许寒意,“以战养战连破七座绿洲,最后用骆驼胃囊运水奇袭敌营——”他忽然向马成深鞠一躬,“伏龙芝战术课上,这是必学的经典案例。”
马成举着令旗的手僵在半空,帐外闪电劈落瞬间,他看见年轻人脖颈处的旧伤疤——那是在齐鲁留下的痕迹,比他们这些老将只深不浅。
“但当年您有三十七处绿泉补给。”炎思衡指尖点向沙盘上的黎凡特,“而如今杜伊夫根人把控着几乎所有的水源。”他突然抓起三枚黑旗插在萨伏伊外围,“他们的军队,正在这里等着我们饥渴的士兵。”
马武突然大笑,玉球在掌心碎成齑粉:“好!好个炎家小子!”他染血的掌心拍在青年肩甲上,“这声‘老将军’,老子认了!”
陈长文的镜片在此时泛起冷光:“既然要打黎凡特,重点就是消灭他们的有生力量!”他腰间玉佩突然折射青光,照亮沙盘上某处裂缝——与20年前狼牙谷的地形完美重合。
马武的目光瞬间扫过陈长文腰间玉佩时为之凝滞——那枚玉佩在闪电中泛着青光,与20年前某个暴雨夜看到的信物完美重合。当年他们兄弟被困狼牙谷,5万蛮族围得铁桶一般,正当以为要战死沙场之时,是长平侯陈纪亲率死士凿穿敌人的防线。那个浑身插满箭矢仍高举战刀的老将,腰间的玉佩沾染着蛮族的鲜血。
“这位公子...”马武嗓音突然沙哑,玉球碎渣刺破掌心都浑然不觉,“可认识狼牙谷的旧人?”
“家父陈纪临终前攥着这枚玉佩。”陈长文摘下眼镜,左眼尾的朱砂痣渗出血色,“他说当年有两个愣头青非要断后,害他多挨了三支箭矢。”指尖突然点向沙盘某处裂纹,“就像现在,有人放着现成的缺口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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