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北方的城墙”。他盯着西北角那道裂缝——火山灰和麻袋胡乱堆砌的工事正在簌簌掉渣,活像被巨兽啃过的烂苹果。老石匠汉斯抡着二十磅重的铁锤,火星子随着的敲击声溅在岩砖上,烫得他学徒龇牙咧嘴直跳脚。
“咔嚓!”
荀文若的白玉扇抖开寒光,扇骨精准戳进裂缝最深处:三辆冲车,最多三轮。他话音未落,城墙下突然传来叮铃哐啷的动静。十几个燧石镇青年扛着铁匠铺新打的短剑冲过来,领头的小子腰带别着烤面包炉的铁钩,皮围裙上还沾着面粉。
炎思衡眉毛跳了跳——刚进城那会这帮人还会偷偷冲他的住的地方扔臭鸡蛋。
“民心比火山灰好使。”荀文若不由感叹。
陈长文抱着半人高的羊皮账本冲上城楼,眼镜滑到鼻尖都顾不上推,“箭支目前还有5万多支,火油57桶,废弃和损毁房屋拆下来的橡木梁已经完成了30架拒马的制作!”他手指在账目上划出残影,“酒馆老板娘带人搬空了地窖,六十个橡木桶全灌满了焦油——见鬼,她往里面掺了辣椒粉!”
城墙下突然炸开呛人的烟雾,20几个妇人正把辣椒碾成红雾倒进木桶。酒馆老板娘艾琳娜一脚踩在酒桶上,猩红裙摆扫过焦油渍:“汇锦城的那群杂种敢来,老娘请他们喝特调龙舌兰酒!”
“蒸汽床弩准备!”荀文若突然高喝。二十架蒸汽床弩的在蒸汽的作用下,绞盘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2米长的铸铁弩箭泛着寒光。
“都愣着等死吗!”老面包师突然砸碎陶罐,玻璃渣混着焦油溅了一地。这老头把亚麻衬衣往腰上一扎,露出干瘦的胳膊:“北明人把白面包分给崽子们的时候,你们这帮软蛋还在啃掺沙的黑麦饼!”他抡起铁镐吼道,“是男人就跟我扛石料!”
城墙下顿时炸开锅。农妇们扛着木盾冲向箭垛,铁匠学徒用烧红的铁水浇灌碎石块,半大的孩子都开始往箭头上涂抹蛇毒。有个缺门牙的小子抱着比自己还高的箭箱,哐当摔在炎思衡脚边,抬头咧嘴一笑,露出沾着蜂蜜的牙。
炎思衡弯腰拎起箭箱,指尖蹭到箱底黏糊糊的糖渍。他突然想起三天前进城时,这混小子好像还冲他的战马扔过臭鸡蛋。
……
艾什蒙德的狮鹫旗撕开沙尘时,整片荒漠都在震颤。
5万大军如黑色潮水漫过地平线,马蹄掀起的烟尘遮蔽烈日,将天空染成铁锈般的暗红。战鼓声似远古巨兽的心跳,每一声都砸得城墙砖缝簌簌落灰。炎思衡单手撑在垛口,左肩的伤口似乎也被磊磊的战鼓声绷开,血液染红了肩上的绷带,鲜血与墨绿色的药汁顺着指缝滴在墙砖上,瞬间被蒸腾的热浪烤成焦痂。
“调整弩机角度,对准人堆最密的地方!”炎思衡右手拔剑指向城外的敌军,话音未落,一道攻城弩的寒光已撕裂空气。
轰!
碗口粗的铁弩箭洞穿两名北明士兵的胸膛,余势未减地扎进用沙袋垒成的防线,爆开的黄沙混着血雾糊了炎思衡半张脸。他抹了把眼皮上的血沙,看到艾什蒙德居然自己亲自驾驶战车已碾过第一道壕沟——那疯子竟把攻城锤绑在四匹疯马背上,马眼被毒针刺瞎,正癫狂地撞向城墙!
“放火箭!”炎思衡剑光掠过城堞,斩断云梯缆绳的金属颤音刺破战场喧嚣。粘稠黑油如垂死黑龙的最后一滴毒涎,沿着城墙沟槽蜿蜒而下。火箭坠落的轨迹在灰烬城士兵的瞳孔中拉出猩红尾焰,疯马嘶鸣着将燃烧巨木甩向己方军阵,焦糊肉香混着铁器灼烧的腥气在城下爆开。
越过云梯,三道重甲撞破箭雨登上城头,最前方的光头壮汉满脸刀疤,手中双刃战斧抡出残影,瞬间将两名北明士兵腰斩。肠子滑过砖缝时,他舔着斧刃上的血沫狞笑:“艾什蒙德大人说了!砍下北明长官的脑袋,赏金币一万,封燧石镇男爵!”
重赏之下,攻城士兵的眼珠泛起血丝。
炎思衡的剑锋撞上战斧,火星在两人之间炸开。他左臂的伤还未痊愈,整条胳膊还肿胀着,
